坐在堂里等崇坤跟墨行的三人,在听到崇坤也要一起走的时候,都吃了一惊。崇坤自十几年前隐居此处后,就再不管世俗的事,谁来请他,他都没有答应过下山,要不是这样的话,萧君寒也不会带着容真然前来找他,这会儿竟然说要跟他们一起去君都。
不过也是,徒弟都身陷性命安危的大难了,当然要亲自去一趟,他们对此也就没多想,谁也不知道他是被自己的宝贝情人,掉眼泪这事给整慌张了,才会说要跟他一起前去,虽然这么说是有点不太对,显得崇坤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徒弟。
萧君寒因为腹部的伤,不能赶路,又只有两匹马,五个人根本不够,墨行便说让容真然跟云生、三王妃先走,自己跟他再慢慢赶路前去。
崇坤头一个就不答应,他觉得全思珺跟萧君寒都在来时的路上遇到袭击,这会儿要是分开走,他们两人里,一个重伤患,一个虽擅用毒却不会武功,万一回去的路上再遇到危险呢?大家还是一起走来得保险。
可墨行实在是很担心萧君谦的安危,只剩了三日时限,他们要是按这样慢的速度走,起码得花上七、八天的时间,到那时,谁知道太王后会如何处置他。
萧君寒见两位前辈争执不下,开口道:“墨行先生,晚辈觉得崇坤大师说的不错,我们还是一起走的好。如果真的按三王妃他们说的那样,那些杀手是太王后派来的,那我们回去的路上很可能还会遭到袭击,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除掉醉容,我们根本不知道路上还会发生什么,分散力量,任何人再受伤遇上危险的话,情况会更糟糕的。”
“是啊,先生不必过于担心。”全思珺也开口道,“四王爷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身份,即便期限真的到了,我们赶不回去,太王后要给他定罪处置也还需要些时日,安全为上才是最好的。”
他们都这样说,墨行想想也是有道理,也不好再坚持,他压下心里的担忧,一行人便就一起走了。
马匹不够,他们只能靠走的,萧君寒的伤根本不适合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走得极慢,他们还要提防着杀手的出现,可很奇怪的是,他们走了三天都没有再碰见任何人。
又过了一日,他们才赶路到了李婶所在的村子附近,暂做休息的时候,他们就看见有支出殡的队伍在远处走过。
容真然看着掩面哭得十分伤心的人们穿着孝服,抬着棺材走过,一路撒着纸钱,心里有些压得慌,可能是几乎没有亲眼看见过这样送葬的场面,她觉得很不舒服。
这时,队伍里忽然有几个人从中脱离了出来,跑向了他们,跑近了,容真然才看清那几人脸上带着悲愤之色,气势汹汹的,让她不禁往后退了好几步,坐在一旁休息的萧君寒本能地就站起身来,挡在了她前面。
“你们两个祸害!竟然还敢回来!”
容真然跟萧君寒都先是一愣,他们对这几人根本没有印象,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后面跟着跑来的几人破口大骂道:“咱们也别跟这两个混账东西多废话!赶紧报官吧!”
“对!报官!我马上去跟阿秋说,让大家伙把他们都给抓起来,送去官府!”
说着,那人就往送葬的队伍跑过去了。
容真然一颗心“咕咚咕咚”直跳,她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很害怕,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让她几乎怕得要哭出来。
“你们在说什么?!”
萧君寒听见她发问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眼神暗沉下来,崇坤几人也警戒地看着这些忽然冲上来的村民,这些人看上去很生气,都拿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他们。
萧君寒本来皱紧眉头对这些愤怒的村民,萧君寒面色黑沉,一双狠厉的眼睛直直盯视着那些人,他现在是受了伤,可一身的煞气还是把那些人吓得一时不敢上前动手。他这几天嘴上态度上,都对容真然很冷漠,可一遇到这种时候,他就本能地把容真然给护在了身后。
“还问我们在说什么?!等你们到了官府那里,就明白了!”
跑向送葬队伍的那人也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些什么,走在队伍里最前头的一个年轻人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神色先是惊疑,后来转为愤怒,那些人放下棺材,队伍好些人都跟着那个年轻人跑了过来。
那年轻人咬着牙,神色异常悲愤,一跑到他们跟前就伸手指向他们,怒问道:“你们就是我娘之前留宿过的那两人?!”
容真然听了一愣,从萧君寒身后跑了出去,惊问道:“你!你是李婶的儿子?”
那人重重哼了一声,满眼通红布满血丝,脸色十分憔悴难看,讽刺道:“还亏得你们知道我!”
“……发生什么事了?”容真然歪头去看远处停下的那口棺材,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自觉就涌了上来,“李婶呢?”
那年轻人看见眼前这个模样好看的小姑娘,眼泪溢满眼眶,用一种十分担忧悲伤的神色看着自己,他有些困惑她这般态度,心像是被针扎刺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相信她这眼泪是真的。
“阿秋!还跟他们废什么话!赶紧把他们都扭送到首府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