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
苏瑶猛地抬起头,眼中的不可思议比前台还要盛上三分,不会是听错了吧,她都已经做好打道回府的准备了。
“还不快去,我们卓总人来不喜欢等人!”
“谢谢,谢谢!”
苏瑶朝前台点点头,立刻跑向电梯。
电梯缓缓而升,苏瑶长长吁出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些。
“叮”的一声。
电梯打开,一个白领丽人站在电梯门口,笑容可掬,“是杂志社的苏小姐吗?”
“我是!”
“我是孙琳,卓总的助理,您请跟我来。”
苏瑶愣了愣,忙道:“好的,好的!”
孙琳瞄了眼她,领路走在前面。
真是奇怪,卓总从来不见任何没有预约的人,更别说什么杂志采访了,这一位好像除了长得漂亮点,并没有什么特别。
“卓总,苏小姐来了!”
“进来!”
温润如水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没有金属的质感,像是林间潺潺的溪水一样,苏瑶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
不知道拥有这样一个清冽的声音,会是怎样一个男人。
“苏小姐,请!”孙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瑶推门而入。
男子约三十五六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外罩一件米色开衫。
他的眼神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唇色温润,嘴角弯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的阳光,舒适惬意。
苏瑶第一反应,这是一个极为儒雅的男人,足以让女人失控。
卓立宇看站眼前的女子,长发飘飘,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如天边的星辰。
果然,很特别!
“苏小姐请坐!”
温润的声音让苏瑶嘴角微微漾出一抹笑意,她一直以为阿远的声音好听,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比起阿远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卓总,我是苏瑶,嘉世杂志的副主编,这是我的名片。”
苏瑶走过去,双手将名片递上。
男人伸手接过。
苏瑶的目光立刻被那双手吸引,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修剪得整整齐齐,让人赏心悦目。
“你想采访我。”卓立宇指了指座位,示意她不用站着。
苏瑶坐下,笑道,“是的,不知道卓总可不可以抽出一点时间?”
“采访的人是你吗?”卓立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苏瑶心里一紧,刚刚那句话,她只是大着胆子试探下,没想到男人竟会这样回答。
“如果卓总觉得我并不合适,那么我可以推荐杂志室其他出色的记者。”
“不,就是你,其它人我不接受,具体时间,地点我会让助理通知你的。”
“呃?”苏瑶微微吃惊,觉得一切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真的是卓立宇吗,那个传说中神秘到不能再神秘,低调到不能再低调的男人,市排名第一的钻石王老五?
怎么事情就这么顺利的解决了呢?
她微微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卓总,能冒昧的问一下,您为什么一下子就同意了我的请求,因为事先我的同事们在您这儿,可受尽了挫折。”
卓立轩的目光,在苏瑶的脸上停顿了几秒,十指交叉,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是因为,你是小天的老婆!”
苏瑶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回过神,“您您认识盛泽天?”
卓立轩淡淡一笑,眯了眯眼睛,道:“卓家和盛家是世家,我听他说起过你。”
苏瑶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怪不得自己能采访到他,原来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
“不管怎样,还是得谢谢卓总,我”
话刚说一半,敲门声响起,孙助理探头进来,“卓总,您约见的客人到了。”
“我知道了!”
苏瑶很有眼色的起身,“那卓总,我先走了,到时候等您的电话。”
卓立宇起身,优雅的伸出手,“小天叫我宇哥,你可以跟着他这样叫我。”
苏瑶对这个温润如君子一般的男人,实在太有好感,立刻伸出手,俏皮一笑,“宇哥,再见!”
卓立宇目送她离开,微薄的嘴角弯起,笑容越发的温柔起来。
他拿出手机,“喂,阿远!猜一猜刚刚我见到了谁?”
苏瑶坐进车里,心里一致不住的兴奋,想把这件事情马上告诉盛泽天。
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电话响了足足五声,才被接起。
“瑶瑶,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沉,压得很低,苏瑶心里立刻涌上后悔,自己是不是影响到他了。
“我没事,你”
“说!”声音很坚定,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
苏瑶沉吟了下,才道:“小天,我见到卓越集团的老总了,他说和你是朋友!”
“卓立宇?宇哥?”
“嗯,正是他!”苏瑶的声音就是到现在,听上去还很兴奋。
“我这会有事,回来再和你细说,我和宇哥确实有渊源!”
盛泽天关上手机,嘴角微微扬起笑意,笑意一闪而过,脸上便布起了寒冰。
他转过身,重新推门而入,走到红木书桌前,低头沉声道:“爷爷,那两块地的事情,实属意外。”
“意外?”
桌后的老人一头白发,一双如鹰一般的锐眼射着精光。
“坐下说。”
盛泽天在厚重的红木沙发上坐下,迎着那双眼睛,丝毫没有避让的举动。
“那两块地,我以为你一定会拿下来,公司也已经做好了开发的企划,却没想到会功亏一篑。”
盛老爷子的话说得很慢,却极具威压,让房间里的压力都稍稍紧绷了。
盛泽天面不改色,“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投资前期也做足了准备,这是预料之外的情况。”
盛泽天表现出来的镇定让盛老爷子心里欣慰,只有这样荣辱不惊的人,才能让盛家更加兴旺。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盛泽天都跟蒋家人住在一块儿
盛老爷子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声音也稍稍放软。
“小天啊,出了这样的事,我和你爸爸也很担心你,你可以随时动用盛家的力量,盛家的一切,以后也都会是你的。”
盛泽天眼睛里滑过一丝明亮,盛家的一切?
盛家的产业里,他只接过了跟自己母亲有关的盛世企业,其余的,现在仍旧在他的爸爸盛方的手里。
他不想要,也不屑要,更何况,如今的盛世企业,在他的手中已经变成最夺目的存在了。
“用不着,我自己有办法解决。”
盛泽天想也没想的拒绝,让盛老爷子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他知道,这个孙子心里,对于曾经的事情仍旧没有放下。
叹了口气,盛老爷子浑身的凌厉已经完全消失,“小天,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我盛家的血脉,如今我也老了,你爸爸,也因为没有人帮忙,忙得焦头烂额”
“我们都在等你回来,从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盛泽天心头闪过一丝愤怒,脸下意识地绷了起来。
让它过去?盛家对不起他的妈妈,他怎么能让它过去?!
冷笑一声,盛泽天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这件事,再说吧。”
盛老爷子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仍旧是不会听的,心里忍不住对盛方也多了一些埋怨。
越是见到盛泽天的优秀,他心里就越是可惜,如果这样一个孩子能够一心向着盛家,该多好?
盛老爷子心里微微一动,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你暂时不愿意回来,我也理解,只是小天,我盛家的血脉,不能够流落在外,你那个叫睿睿的儿子,盛家已经做好了接纳他的准备,你看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吧。”
盛泽天眉峰微挑,睿睿?盛家之前可是没打算承认,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这件事”
“这件事没有得商量!”
盛老爷子强势地打断盛泽天的话,“我不管你在外面到底喜欢谁,但是孩子是你的,就必须认祖归宗,至于你对初恋情人念念不忘,我们也老了,也不会去管你的。”
一番苦口婆心的话,却让盛泽天瞬间怒了。
“念念不忘?你以为,我跟你生的儿子是一个德行吗?!我的老婆是苏瑶,我爱的人也只是她,别把你们的想法强加到我的头上!”
看着盛泽天脸上的怒气,盛老爷子挑了挑嘴角,“是吗,那么那个孩子的事情?”
“我会看着处理的。”
盛泽天硬邦邦地说完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离开了,那两块地的事,我会给出一个解释的。”
盛泽天大步离开,在他身后,盛老爷子脸上若有所思。
看样子,他们想将朱婷和睿睿接进来的想法,要往后再推推了。
盛泽天转头去见了萧寒。
“事情我查了一点眉目,抢了地的海天集团,背后确实有傅五爷的影子。”
“真的是他?”
盛泽天点燃一根烟,眉间微紧,“怎么会是他?他跟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没道理忽然动手。”
萧寒摇摇头,“查不清楚,傅五爷为人狠辣,如果可能,我并不想跟他对上,麻烦。”
“寒子,你安排人帮我牵个线,我想跟他谈谈。”
“你亲自去?那个傅五爷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传闻阴晴不定,且从不顾及后果。”
盛泽天点点头,“总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要对上,我也不怕他,不过如果能化解,那就最好。”
“那,我试试吧”
别墅里,苏瑶窝在沙发上,她在等盛泽天回来。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苏瑶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看窗外。
这样的场景,其实从前也经常会有,自己独自在家,等着新婚的丈夫。
那会儿,她心里是期待的,带着微微的窃喜和忐忑,期盼着那个身影出现在玄关。
可是后来
后来,她就不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因为失望过太多次,所以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愚蠢。
没人在意她的等待,没人会惦记她的期待,慢慢的,苏瑶对等待这件事,已经变得麻木。
他这会儿,大概很忙吧。
苏瑶想起盛泽天的电话,他也说了自己晚上会有事的。
苏瑶自嘲地笑笑,从沙发上站起来上楼,楼下,依然亮着一盏灯,代替自己,静静地等候着
盛泽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跟萧寒有很多事情要商量,这一次的意外,不知道到底针对的是他还是他,因此两人都必须严加防范。
商量到最后,一晃神,都已经这个点了。
轻手轻脚地上楼,苏瑶已经沉沉入睡。
盛泽天洗完,动作轻缓地上床,没想到,还是让苏瑶睁开了眼睛。
“唔,你回来了?”
苏瑶睡得半梦半醒,她已经有阵子没有靠着药物入睡,迷蒙的眼睛十分可爱的样子。
“嗯,吵醒你了?我轻点,快睡吧。”
盛泽天忍不住过去亲了亲苏瑶的鬓角,给她把被子盖盖好。
苏瑶往里面钻了钻,如同一只仓鼠一般软萌,看得盛泽天的嘴角轻轻弯起。
这是他要守护的女人,一个可以轻易撩动他喜怒的女人
苏瑶的呼吸再次均匀,盛泽天也躺下去,轻轻地将女人拥在怀里,仿佛自己抱着的,是全世界一样
苏瑶觉得浑身暖呼呼的。
她睁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即睁大了眼眶。
她睡觉,怎么喜欢抱着东西吗?
怪不得会觉得热,她死死地抱住一条壮实的手臂不松手,当然会热啊!
苏瑶悄悄地放开手,又悄悄地想要往后退一退,没、没被发现吧?
她慢慢地抬起头想要确定一下,冷不丁,看到一双幽深黑沉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顿时,苏瑶就如同做坏事被抓到一样,脸慢慢涨红,恨不得缩到被子里才好。
腰上另一条手臂微微使劲,苏瑶的身子立刻紧紧贴过去,惊得她赶紧抬头。
“醒了?睡得,可好?”
“好”
“是吗,可是我睡得很不好。”
苏瑶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跟土匪一样,抢了人家的手臂做抱枕的关系,于是眼睛里立刻多了一些自责。
谁知道下一秒,她的手里就多了一个东西,热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