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姑侄裂痕/动身议和(1 / 1)深宫计之天命无双首页

九旒冕,金龙袍,随着小心翼翼的褪去,李重茂却如释重负,“如此绚丽冕冠,在我眼中却是千斤巨石。如今,终于可以释下重负。”  老太监忍不住以一种慈爱的眼光拍了对方的头,这个不满十岁的孩童,是他在这吃人的皇城里,值得去心疼的,“以后,就可以无牵无挂了。”  谁知李重茂却几欲崩溃的放声大哭,“以后?我还会有以后吗?抽薪止沸,斩草除根,我的第一道圣旨是禅位让贤,恐怕新帝的第一道圣旨,就是赐我自尽。”老太监连连叹气,他想不到,这个孩子,居然如此清明,身在帝王家,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圣旨到……”  这三个字,犹如地狱的催命符,李重茂颤抖着望向门口,自己的堂哥李隆基,后面小太监手里的圣旨,无一不是让他前往黄泉路的勾魂使者。他全身止不住的发抖,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  “李重茂接旨。”李隆基拿过身后太监手里的圣旨,“少帝在位期间,韦氏乱政,朝野动荡,”他看向自己跪在地上的堂弟,瑟瑟发抖,“如今奸佞已除,新帝继位,乃念少帝少不经事,朕顾念王室手足之情,特封少帝为温王,退居封地,安心归于故居。”  李重茂难以置信,自己,真的不用死吗?他僵在那里,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太多了,让他喘不过气。还是老太监在后方悄声提醒,“快谢恩吧,快谢恩啊。”  “谢主隆恩。”李重茂这才激动地叩头谢恩,待李隆基一脸柔和的将他扶起,他再次痛哭不止,含糊不清的开口,“三哥,我,真的,不用死吗?”  李隆基拭去他脸上的泪水,然而马上就有新的眼泪滴下,他安抚着,“三哥会派人一路保护你返回故居,以后你就安心生活吧。”  “三哥……”李重茂的语气里带了感激,李隆基笑笑,“三哥知道你委屈,但无论如何,一定要坚强,”他看着旁边那身刚从李重茂身上褪去的龙袍帝冠,眼里充斥着一统江山的霸气,“欲顶帝冠,必承其重,欲达高峰,必忍其痛。”  “荣华富贵一向非我所欲,食能下咽,夜可安眠,重茂余愿足矣。”  李隆基笑了起来,人各有志,堂弟与大哥一样不慕江山,“你的心愿与老百姓的心愿一样,天下一定可以回归安宁,再现昇平。”  “三哥,你派人护送我回去,不怕,得罪姑姑吗?”李重茂突然轻声问了一句。  李隆基看看左右,然后拥住堂弟做告别状,实则在他耳边细语,“同室操戈,非我所欲,三哥的心愿是,一统天下,国泰民安。”  并非正面的回答,李重茂却已经明了,重重的跪下磕了三个头,“三哥大恩,重茂没齿难忘,若是今后三哥有用的上重茂的地方,重茂必定万死不辞。”……  “三郎,回来了?”平王妃站在檐下,等待着夜归的夫君。  李隆基走过去握住爱妻王蓁的手,“蓁儿,手怎么这么凉,”他赶紧脱下外袍为对方披上,“你身子单薄,何必在屋外等我。”  王蓁温柔的笑,“心里记挂,想早些见到你。重茂走了?”  “嗯,我让三恕派了龙虎军随行,可一路护他周全。”  “如此做,必定得罪姑姑,值得吗?”  “姑姑深谙权术,她要的,是一个完全听她话控制在她手中的棋子,不敢有任何违逆的顺民。”  王蓁倒上一杯香茶递给对方,“看来,三郎已有对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如何,就算刀山火海,蓁儿一定会在三郎身边,愿助夫君,成其大业。”  李隆基拿过那把昨夜刚斩杀了韦后的宝剑,握紧爱妻的手,深情款款,“待我功成,愿为妻报金陵。”    唐清易主,月圆之夜,人心惶惶。  “感谢姑姑授予尚方斩马剑,三郎方能号令禁军,拨乱反正,如今韦氏已除,三郎特意前来还剑。”  太平接过宝剑,看着侄儿冷笑一下,“飞鸟尽,良弓藏,看来本宫这把尚方斩马剑功用已尽,所以你才要扩军造势,招兵买马?”  贴身侍女秦槐接话,“公主已经接到各方汇报,知道平王广发英雄帖,招募龙虎军。”  这皇城,果然到处是姑姑的眼线,李隆基谦卑恭敬的回答,“是,三郎确有招兵,又打算扩军,大局初定余孽未清,此举,不过是保天下平稳,与姑姑的初衷,如出一辙。”  “如出一辙?只怕我们已经背道而驰,”太平冷着脸,“重茂让位之后,本宫要赐他死,你却求皇兄封他为温王,还派人护送他离京。”  李隆基面做惊讶,“稚子无辜,况且三郎并不知道姑姑有杀他之意。”  “那你现在知道了,”好个装疯卖傻,太平即刻接过话去,“为免后患,你就亡羊补牢,立刻斩草除根。”  “恕三郎不能从命。”“为何不能?”  “为保父皇英明,新帝登位,即杀遗孤,与暴君隋炀帝有何分别,何况父皇刚下旨封王,重茂若是此时出事,岂不是被人笑我帝王家骨肉相残,出尔反尔。”  太平神色极为肃重,“项羽鸿门宴错放刘邦,导致江山尽失惨死乌江,你要见到这样的结果吗?”斩草不除根,心软,乃是帝王大忌。  李隆基却不以为然,还笑着,“刘邦是项羽仇敌,但是重茂是三郎的堂弟,姑姑的侄儿,大唐皇室子孙,杀会千夫所指,放就是仁德立威,相信姑姑都希望成就父皇明君之举吧。”  太平脸色顿时极为难看,简直是朽木不可雕,她一言不发,却满面怒意,年轻气盛,一意孤行,虽然智谋双全,但,这颗棋子,到底不听话了。  秦槐身为近身侍婢,眼力处事自然是极好的,面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她赶紧欠身,“公主今日玉体劳顿,是否需要休息?”  “道不同不相为谋,”太平的语气充满寒意,“本宫以后要与谁人荣辱与共,又要与谁人分道扬镳,的确,要好好闭目深思,侍奉就寝。”一干侍女连连应声下去准备。  “那就不打扰姑姑休息,三郎告退。”李隆基转身欲走。  “慢着,”太平起身向他走去,露着讳莫如深的笑,“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你长兄宋王身为长子,本宫已命宋王妃主持七日后的家宴,你虽是庶出,相信同样会尽力协助,本宫属意平王妃担任宴会的领舞姬,侄儿应该不会介意,有失你平王的身份,是么?”棋子不听话,惩戒,是必须的。  平王负手而立,笑的温润如玉,后面的手却攥紧成了双拳。  …………………………  太和殿。  响鞭三响,先帝驾崩,新帝上朝第一日,除了许多地方还挂着白条以外,紫禁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人心,或许不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的声音,响彻整个紫禁城,嘉庆一甩龙袍,君临天下,这一次,他的身旁,皇台之上,终于只他一人,再也没有太上皇,也没有和珅了,往日太上皇尚在,和珅就伺候左右,形同摄政,天子之座,岂容他人鼾睡!  “众爱卿,免礼,平身。”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庆一个抬手,小太监就要拿出他今早刚拟好的圣旨宣读,不过……  “皇上,”几乎同时,成亲王永瑆与军机大臣和珅一同站了出来,“臣弟/微臣有事启奏。”永瑆根本毫无眼色看到那太监的动作,和珅则是早已打算阻止嘉庆宣出那道圣旨。  嘉庆不用说话,甚至连眼角都不用动一下,他身边的太监就必须判断出他的意思,赶紧开口,“成亲王准奏。”  永瑆得意洋洋,“昨日大唐易主,臣弟觉得,不如趁他们根基不稳,韦后与安乐公主的余孽尚在,一举出兵,拿下大唐。”  “万万不可,”和珅开了口,“微臣正想启奏圣上,大清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大唐与我们国力相当,开战势必元气大伤,与其战,不如和。”  “和大人怕不是在家养尊处优惯了,”永瑆讥笑,“臣弟昨日才听说大唐暗中派兵三十万,人家都已经打上门了,难道咱们还要笑意盈盈的去讲和吗,我大清以马背得天下,可不是那些只知道躲在家里贪图享乐的面首!”  “哈哈哈哈……”永瑆的人配合着哄堂大笑。  和珅浮起嘴角,不过是一个斜眼,却足以令那群酒囊饭袋不寒而栗,识趣的闭了嘴,“大唐已经退兵,昨日之举,意在试探,何况出兵,并没有好的理由,恐招人口舌。”  “那又如何,历史,总是胜者书写,胜者为王。”  “臣以为,应养精蓄锐,巩固国力,再战不迟。”  嘉庆皱了眉,永瑆今日这副模样,似乎早有预谋,只怕到时候除了一个和珅,来了一个永瑆,若是听永瑆的,必定派和珅出战,且先不说胜其必然更加功高盖主若败则基业不保,永瑆这边一定趁机揽政,然而和珅继续在这紫禁城,自己必然再受和珅钳制,究竟,如何是好?还有那圣旨……如今看来是下不得了,他摆摆手,太监即刻将那圣旨放好,再没有人看见。  “此事,容后再议,眼下江南水灾,众爱卿可有建议?”“启奏皇上……”  新帝登基的第一条议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紫禁城,怕是不再安宁了。  “和大人,”退朝之后,永瑆叫住了和珅,皮笑肉不笑,“这先帝刚驾崩,皇兄就让和大人下了皇台,感觉,不太妙吧。”  “先帝在时病重,难免需要个人使唤,如今皇上正值壮年,自不必我在旁伺候。”  永瑆拍着自己衣袖上的尘灰,“良禽择木而栖,本王三顾茅庐,竟也不能打动和大人么。”  和珅大笑,“成亲王手下人才济济,又有福康安大将军,还会看上我这个养尊处优毫无用处之人么。”  “诶,男子汉大丈夫,朝堂之上的争论,和大人何必如此小气,”成亲王拍着和珅的肩,“本王可是盛意拳拳啊,再说,和大人才是这大清文武全才第一人,空有一个第二人是不够的,一枝独秀,倒不如双管齐下,他是左膀,和大人就是右臂。”看出和珅不想回答,永瑆也不甚在意,“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请和大人饮酒。”  “恭送成亲王。”和珅对着那背影喊了一句,眼中却是鄙夷。  “爷,咱们回府么。”  和珅摆手,“去养心殿。”  “皇上,”太监小安子凑了过去,“和大人在门外求见呢。”  嘉庆拿着御笔的手略微抖了一下,朱砂点在了奏折,“不见。”  然而宫门已被大开,“微臣叩见皇上。”  “你来去自如,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么。”  这和珅敢如此放肆,也难怪皇上生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进来,不是让皇上下不来台嘛,小安子心里暗想着,赶紧吩咐所有太监宫女退了出去,在宫里面,有些东西,是见不得,听不得的。  “臣,自然是有要事启奏,才惊扰圣驾。”  “何事。”  “皇上今早未下的那道圣旨,是否想让臣驻守边关。”  既然说穿,嘉兴索性也就承认,“大唐虽然退兵,但难保他们不会再犯,”他笑的有些戏谑,“和大人不是说,全靠你抚远大将军的名号么,既如此,你去驻守,他们必然是不敢再犯的。”和珅现下不能除,他又必须尽快把权利夺回来,思来想去,驻守边关,似乎是唯一可行之计,但朝内永瑆今日的虎视眈眈,却又让他有些犹豫。  和珅转着自己的扳指,“如若臣去,朝政之事该如何处理,福康安就在附近不远的临河集,为何不派他前往,如此舍近求远,本末倒置,只怕不妥。”  “怎么,你是否在那皇台站得久了,觉得朕离了你和大人,就治不了这个江山了?”嘉庆一手扫掉了桌上的九龙杯!  “自古忠言逆耳,皇上除了臣,却让别人有机可趁异军突起,岂不是让渔翁得利?”  他自然知道,自己那个弟弟,对这个皇位垂涎已久,只是比起对和珅的恨,在他手里做傀儡皇帝的痛,这些,又算的什么,任何事,比不上除了眼前这个乱臣贼子!  看着嘉庆眼里的杀意,和珅却毫不为意,“臣特请旨,前往大唐议和。”  “什么?”嘉庆一下愣住,确切的说,他有些不可思议,和珅竟然,要在此时请旨离开?  “皇上不是将臣除之而后快么,然成亲王又觊觎皇位,不若让臣去与大唐议和,缔结同盟,皇上可以在这段时间集中皇权,成亲王也不敢有太大动作,是否一石三鸟?”  嘉庆不得不承认,此举却是万全之策,然而他终是不信任和珅,“你到底,有何图谋。”  “臣为的,是先帝嘱托,大清江山,皇上切莫忘了下旨,臣今晚就走。”  又是这般命令的语气,嘉庆气的连桌上的奏折也扫了去,“好一个先帝嘱托大清江山,就是不知,你为的是爱新觉罗氏,还是你和珅的江山!”  。。。。。。。。。。。。。。。。。。。。。。。。。。。。。。。。。。。。  本文和历史肯定是有出入的,不管是角色的年纪性格这些,肯定都是不一样的,也有一样的地方,所以认真历史或者细节的人真的勿喷勿看。。。。。。。另外,和珅大概三十,太平二十八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