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定不出这处。”那女子轻抚瑶琴,望着脚下的尘世。樱花飘零,年复一年,今夕何夕?女子拖着白色羽衣,浅浅一笑。何须理会,过眼烟云罢了,难得在有生之年寻得这一处宁静。
“传闻,神女峰上住着神女,只要大家心诚,神女一定会实现我们的愿望的。”山下的人这样说,时不时,会有人摆些瓜果酒肉,焚几柱香,只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神女的身影,因为那些青烟是飘不上神女峰的。
夜深时,女子推开门,脚下点点星火,许是酒家为了生计,还不肯打样。对脚下的人世,她有很多幻想,但终究不会踏出这里半步。合上门,床还是暖和的。在这里,倒是可以听见钟声,隐隐约约的,“咚……咚……”拖得很长很长。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纸,映在女子脸庞,女子睁开眼,一切从头开始。
“今天,该到峰下转转了,否则该闷出病来了。”
女子自言自语,仍是一身白衣,长发只用一条丝带扎起。门前是万丈深渊,这世上也只有她能来去自如了,她轻轻一跃,交织在了云雾里。
“今年的花开得真好,瓦上都是花瓣吧,水面都是白色的,院子里到处都是,明年会开得更盛的。”她轻抚发丝。
不过一会儿,只见她轻点脚尖,缓缓落在了地面。
“下面也是这样的季节呢。”
她折了一枝枯叶在手里玩弄着,峰下是一片山林,究竟有多大,她也只在雾林那里转了转。那是与外界相通的林子,只有当地人知道何时雾起雾散,因而才能去山里祭拜。
“去看看有什么新奇东西。”
白色身影一跃,便在树间穿梭。
一会儿又回到地面,女子皱了皱眉,“刚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吗?”说罢朝雾林走去。
雾已经散了,不会有危险的。
“那红色……”一袭红衣铺在枯叶上,是不相称的,女子俯下身,“是人吗?”
拨开零乱的发丝,一张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底。陌生,是和镜子里的那张脸截然不同的缘故。她不禁看得入迷了,洁白无瑕的脸,眼睛,鼻子,嘴唇。
“你还好吗?”她将手指伸到那人的鼻子,还有气息,应该还活着。
忽而一道红白影子划过天际。
“好沉,还好我轻功好。不过,怎么会在那处晕倒,应该是迷路了,困在里面多久了?”她望着怀里的人。
“今天收获真不小,以后有人陪我玩了。”
以前偶尔捡只受伤的兔子、麻雀什么的,不过几天就厌倦了。院子里会长些花花草草,毕竟不会动,唯一的乐趣估计就是摘葡萄了,满满一架,可以酿很多酒,这是每年最大的活儿,藏在地窖,偶尔取出一瓶,对着明月,吟诗作对。
“这衣服……刚才怎么没发觉,难到是我这样穿的缘故?我在那年华见过种种古装,却唯独没见过这样的。”
她将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红衣仍合着眼,她守在床边,不知何时已入夜。
“咚……咚……”
远山传来钟声,女子慵懒地睁开眼,许是被这声音吵醒的,床上的人仍旧昏迷。她起身,推开门,又是一日晴朗天。
那红衣醒来的时候也是清晨,当时她抱出了琴来,正坐在树下弹了一曲。他大概是听见了琴声,只是女子并未发觉屋内的动静,还在细数着头顶的树梢落了几片樱花。
“姑娘救了我?”红衣疑虑,两分警惕。
听见红衣的声音女子才瞧了去,“我也只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