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新家小乌龟就忙着圈地盘四只小脚乱划着想要爸爸放它下去,赵羽丰把它搁地板上仔细叮嘱:“自己小心点别撞到桌子腿儿了。”
贺相尧有些吃味从背后搂住赵羽丰的腰:“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老贺你还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哈赵羽丰扭头给了男人一个么么,眼睛闪亮这下行了吧。
贺老板满意的上楼换衣服,又夹着公文包下来:“我去公司了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赵羽丰撅着嘴做了个飞吻:“拜拜。”
“记得想我。”
“知道了,每天想你一百遍上厕所都在想。”
贺相尧勾起唇角笑:“是想吃香肠吧。”
赵羽丰翻了个白眼看着男人出门了才躺沙发上给郑钧锋和小表弟打电话电话那头两个人都还在做运动声音一个比一个喘得厉害。
赵羽丰有些尴尬,匆匆约了打麻将的时间就挂断电话,瘫软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听着滑轮滚动的声音,心想:只有老子一个人没过性生活。
小乌龟此时很兴奋,它是个幸福的儿童,性格像爸爸,也没什么脑子,少了大家长都没察觉出变化,仍旧高高昂着脖子在家里滑来滑去巡视领地,时不时在桌腿、墙壁、沙发脚撞一撞,出个小车祸,赵羽丰颓废了一会儿就重新振作起来,看看电视,帮四脚朝天的儿子翻翻壳儿。
电视里在放婆媳剧,婆婆和媳妇吵得厉害,老人非要儿媳亲自喂养,儿媳觉得小孩儿吃奶粉更有营养,两女人闹得翻天覆地,孩子在摇篮里哭得快要断气,夹在他们中间的男人却还在外面喝小酒。
情节非常老套,赵羽丰看得无聊,拿起手机,断断续续的给男神发微信讲电视里的剧情。
贺相尧秒回:咱儿子不用你亲自喂。
赵羽丰:呸,谁和你有儿子了。
贺相尧:等我回家继续努力。
赵羽丰:滚。
贺相尧:晚上试一试你的小汝头到底能不能吸出水。
简直污得没眼看,赵羽丰关掉手机,摸到遥控器,调了个健美节目出来,脱掉外套跟着练,最近太懒散,好像屁股都没以前翘了。
地下室里满是凝固的黑色血迹,角落里成团的聚集着绿头苍蝇,赵辉趴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他依稀记起了妻子还活着的时候。
那时每天起床上班之前妻子都会将饭做好,下午回家还没走到屋门口就会闻见饭菜的香气,两口子一边说着乱七八糟的小事情,一边吃饭,吃完再出去散散步,回家泡个脚,最后躺进被太阳晒过的被褥里。
后来妻子肚子一天天隆起,他工作也越发充满干劲,在外面再苦再累,回家看到那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就觉得甜。
怕妻子在家里呆着无聊,他还去狗市买了只活泼的小狗崽,小东西非常粘人,最爱追着尾巴转圈圈,还有些怕黑,每天晚上都要跑到卧室和他们一起睡。
他嫌弃脏,妻子却宠狗崽子宠得厉害,也只能任由小东西蹿上床。
他趴在妻子圆滚滚的肚子上听着儿子那稚嫩的心跳的时候,狗崽子就卧在他脚边,他对着还什么都不懂的儿子说说话,读读睡前故事,狗崽子总爱呜呜叫唤着答应。
后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他也记不清楚,只记得满目的血,倒在地上的妻子,和被汽车压得血肉模糊的狗崽子。
小狗崽子当场就死了,妻子进了急救室,他在外面守了三个小时,医生才抱了个巴掌大的早产儿出来。
他发了疯一样冲进急救室,只看见妻子望着他,嘴唇张合几下,没发出声音,眼角却滚下来了一滴泪。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妻子,可还没等他跑到产床边,妻子就永远闭上了眼,他猜妻子是想叫他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孩子。
可是妻子死的时候他仿佛也跟着死了,他不想去上班,也不想和任何人交际,他甚至憎恨起了原本视若珍宝的儿子。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妻子没怀孕,如果不是因为生孩子大出血,说不定还能抢救回来,就算缺胳膊短腿也没事儿,他身强力壮,赚钱照顾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绝对不成问题。
他每天早上会更早起床,学着去做饭,喂妻子吃完饭再去上班,下午也早点回家,推着轮椅带妻子出去散步,他们还可以重新买只小狗崽养,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妻子照顾他那么多年,他也想在余生好好的照顾回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人群涌入地下室,一个打手往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身上踹了一脚,疼痛感把赵辉从幻想里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