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堵墙,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就是一堵墙,我奇怪的看着田甜和小雨,两个女人已经是一屁股坐在雪地里瑟瑟抖,她们把头埋在双腿之间,撕心裂肺的惊声尖叫,一刻都不曾停歇。
雪地里很冷,冻彻心扉,田甜和小雨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她们双腿连环蹬地,人拼命的想要往后退,就好似那残垣断壁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会吃人似的。
我蹲下去,也不讲究什么该不该做,一伸手把两个女人搂在怀里,然后努力的安慰着试图让她们闭上嘴。我现在才知道,比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更可怕那就是两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我皱着眉,强忍着耳朵的不适,双手轻抚着两个女人的后背。
“你,你自己看。”田甜的嘴唇乌紫,她着抖勉力说出这句话,然后又立刻把头深深地埋进我的怀里,就好像看一眼那堵墙就会被厉鬼缠身一样,小雨胆子更小,就一直没敢抬起头来,她们抖得我的身体都快要联动起来。
“别怕,这是大白天,有鬼也不会出来。我去看看好不好,可是你们得站起来,这样下去几分钟你们就会生病,然后我们就必须返回吐鲁番了。田甜,你答应我帮我找到凯子的,小雨,你呢,难道不想早一点找到凯子吗?”也许是我的劝解起了作用,两个女人的呜咽声小了很多,我一手一个使劲把她们拉起来。
没想到田甜还挺沉的,看着身材很匀称啊,很会藏肉嘛,我都还有心思来琢磨这个,我憋着笑,没办法不憋着,要被挨骂挨打的。
我没着急去观察那堵墙,而是先陪着两个女人回到车上,她们一路不停地加快步伐,到后来那就是快跑了。女人们越是这样我多那堵墙就越是好奇并夹杂着一丝恐惧,能够让她们回到车上吹拂在温暖的空调中都还在颤抖的墙,总应该是有着什么秘密吧?我又后悔刚才都没仔细的看一看。
“你别去,等着邹文龙回来你们一起。”田甜反手抓住我的衣服,不让我下车,看着她和小雨冻得青一块白一块的脸庞,我还能说不吗?
陪着两个女人坐在车里,我把脑袋里二十多年听过的笑话搜刮光了才终于让她们有了一点笑容,看着她们的泪中带笑,我被迫压下无数次想要问出口的她们在那堵墙上究竟看到了什么。
邹文龙是准时回来的,来去共一个小时,只看他愁容满面我就知道他没找到回国道的岔路。不过现在这是小事一桩了,他没找到那个岔口有两个原因,我很清楚的也许是我们进来这条小道太远,他走的距离不够也许是岔口隐蔽在雪地之中,他对新疆的道路状况不熟悉所以辨别不出来,等解决了那堵墙的事我们掉头往回开就行了,路在那里还能跑得了不成。
老司机不害怕迷路,路就是路,既没有两条腿,也不会躲猫猫,它需要的不过是一双鹰锐的双眼罢了,而我就是一个老司机。
“没看到岔路,没看到有住家户,没看到这条路的尽头。”邹文龙的三个没看到让我哑然失笑,两个女人脸上尚未擦干的泪痕也落入他眼里,我当然要赶紧解释,否则他还不认为我趁着他不在对两个女人干了什么坏事那就太夸张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心里有这个误会,想法都不行!
再次安抚了两个女人,田甜和小雨是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下车、关门,我都怀疑我要是动作慢点她们会不会又把我们拉住。一边走,我和邹文龙闲聊着,主要是他在说我在听:“你说那堵墙究竟有什么诡异,居田甜胆子一向很大的,尸体也不是没见过?”
“去看了就知道了。”摇摇头,我的注意力不在这个问题上面,而是在邹文龙话语里隐含的其他信息,田甜见过很多尸体吗?她是什么职业?她和邹文龙这一次的目的是什么?我浮想联翩。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邹文龙干笑了两声,闭上了嘴,我们之间的气氛也逐渐稍显尴尬。鉴于这种情况,我和他都不由得提高了度,我也更多心思用在对付脚下尺厚的积雪。
本就离得不远,很快我们就接近了那堵墙。我看了看邹文龙,说道:“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刚才田甜和小雨应该是看见了什么。”
地上,田甜和小雨的脚印很是分明,我们就站在和她们差不多的位置,那堵墙的全景一览无余。准确的说,那不是一堵墙,而是半堵墙才对,墙壁上半截垮塌在地上被积雪盖住,只露出一个角在外面。
我明白了田甜和小雨害怕的是什么,露在外面的那个墙角大概二尺大小,上面有两个掉漆的大字:拉面,那两个字在雪地里异常的刺眼,刺得我头脑晕,邹文龙紧抿着嘴唇,神情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