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彩已悄然离去,庭院清净,月色如洗。
“夫人,夫人——”
小厮慌张地叫声划破夜的寂静。
袁夫人雍容华贵,端着大气的姿态,身边的粉衣丫头小心伺候她摘下发上繁重的首饰:“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
那小厮惶恐地趴伏在地上,双手发抖。
袁夫人透过铜镜看了他一眼,说:“绍书怎么了?”
小厮就是今日跟着袁绍书去风来酒楼的,临到后来袁绍书说另有计划,就让他先行回府。
他本就心有忐忑,生怕袁绍书做出不理智的事来,可在袁绍书的院子里等到日落西边,也没见着少爷回府,小厮立即坐不住了。
只好过来禀报袁夫人。
“......小人被少爷打发回府后,就......就一直没见到少爷回府,夫人您说、您说,少爷会不会出事啊!”
“什么!”
袁夫人眉毛倒竖,刚转身却被绕着头发的簪子给勾住,牵的头皮一阵刺痛。
粉衣婢女捧着簪子,无措地看着上头袁夫人贵重的头发,一和袁夫人盛怒的眸子对上,下意识地跪了下来:“夫人饶命,奴婢是无心之失啊!”
“来人!”自打上了年纪,眼角开始长皱纹,袁夫人就特别注重养生,以至于伺候她的奴婢每日小心翼翼的,生怕掉了她一根头发,而被杖毙。
粉衣婢女意识到自己即将迎来的下场,涕泗横流,抱住袁夫人的腿:“夫人,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保证绝没有下次了!”
袁夫人不耐烦地踹开她,染着蔻丹的手指使门口的两个粗使婆子,道:“还不赶紧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夫人!”
粗使婆子显然是已司空见惯,表情麻木,见她嘴里还在哭闹,扯了一截衣服塞进她嘴里,动作粗鲁地将婢女拖了出去。
这也不是第三第四次了,最后就打发点银子给她家人抚恤便行。
小厮害怕地把头碰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本夫人!”处理了粉衣婢女,袁夫人心情算是舒缓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厮。
小厮支支吾吾道:“少爷、少爷说就是一件小事,也没给小人透露什么,小人寻思着不会出啥大事,就,就......”
袁夫人在心中重新捋了一遍小厮说过的话,蓦然问道:“你说,你们在风来酒楼遇见了顾卿月?”
小厮道:“郡主没瞧见我们,不过少爷就是看见了郡主才突然打发了小人回府的,小人猜测,多半和清越郡主有关系。”
袁夫人哼道:“还用你猜?”
这不显然是与顾卿月逃不了关系么!
小厮身体一抖,不敢说话。
这时,门外传来袁术远怒不可遏的声音,隔着个门,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气:“袁绍书那个逆子呢!”
袁夫人脸色一变,示意小厮赶紧起来,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官人这是因何动如此大怒?”
袁术远冷哼道:“这不得问你的好儿子!整日除了惹是生非,还会做什么?”
袁夫人皱眉,看了眼垂着脑袋的小厮,难道他还有事瞒着她?
绍书失踪,袁术远不着急便罢了,还这么生气。
“官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
袁绍书目光幽深地盯着她,好一会儿,甩袖道:“和你说了也不懂!”
他培养暗刺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与之同床共枕二十七年的袁夫人也不行。
袁术远道:“他在哪,本官今日非得打死他不可!”
闻言,袁夫人掩面泣道:“官人,你干脆别要绍书这个嫡亲的儿子罢了,连他失踪了也不去找找!”
“绍书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