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浔轻叹一声,回到床上拉开被子。
自今日早上一睁眼,她便开始在酒店内出任务,遇到谢幕霜后又想尽办法将他控制带走,直到现在辗转到了这个屋子里。
手机早就被她关上塞到背包的角落里,季浔看了看手中的表,凌晨十二点半。
短短一天,比过了一年都漫长,几乎耗干了她的体力和神经,筋疲力尽。
也不知道王梓培黄毛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安全回去。
其实在这环境之中,季浔根本不能踏踏实实的睡觉,且不说谢幕霜在自己身边简直是个活脱脱的定|时|炸|弹,万一外面跑进来什么东西,自己睡的正沉,怕是在睡梦中便被直接咬死。
因此,背包一类的重要东西都被她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手|枪和匕首更是直接放在枕头边,以备出了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卫。
谁知那些不肯放弃的警惕心,在她头一沾到枕头便化为乌有。
再一睁眼,外面已经阳光明媚。
金色的阳光透过泛黄的玻璃照进床边,泛白的床单撒上些许暖意,竟一时之间有些温馨。
季浔揉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迷迷瞪瞪的坐在床上,双目涣散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安静,出奇的安静。
季浔一惊,急匆匆的下了床。
门外,谢幕霜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绑的好好的,嘴巴里还咬着昨日塞进去的棉裤,眼神迷离,表情呆滞,模样像极了没有人肉时,不发狂的普通丧尸。
季浔隐约也明白过来,丧尸不会睡觉,但不代表他们不会疲劳。
这大概就是它们的休息方式。
谁知下一秒,谢幕霜忽的眼皮一挑,猛地就跟季浔对上的目光,短暂呆滞一瞬过后,椅子就像昨天晚上那般开始剧烈晃动。
季浔:“……”
她觉得自己出现就是个错误。
但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季浔将匕首和枪重新装好,推开门走出了屋子。
这时,她才看清楚这块农田有多大。
面前的土壤优质肥沃,棕红的一片蔓延到了很远的地方,头上是难得的万里晴空,连片云都稀少,风也不似昨天晚上那般刺骨,轻轻抚在脸上,倒有些别样的舒服。
天高地阔,云淡风轻。
季浔站在屋子面前,有一瞬间的失神。
好像自打出事以来,她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的风景。
城市沦陷,丧尸横行,就算偶尔遇到过这般干净的景色,怕是自己也从来没有留意过。
她站了片刻,就回到屋子内将房主的尸体拖了出来,想要埋在屋子后面,谁知道刚过去,却又发现了昨天没注意的一些东西。
小型的播种机,犁杖,还有些季浔不认识的农耕工具,最主要的是,旁边摆着一口大缸。
缸上盖着一个木盖子,季浔将盖子拉开,一股淡淡的馊臭味迎面扑来。
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变了味道,瓷壁的四周糊了一层青苔,带着水都有点淡淡的绿色。
里面还养着几条鱼。
古时候的地主家里时常会有这种水缸,这些年随着自来水的普及,这类已经逐渐稀少,可相应的知识,季浔还是明白点。
例如有些大户人家担心有人在水缸里面投毒,便会放上几条鱼,通过鱼的活跃程度,来判断这水能不能喝。
之前季浔在安全区也了解到些丧尸鱼同其他鱼类的区别,丧尸鱼的眼睛大多泛白,性情也比寻常鱼类鲁猛很多,科研部的人将它们养在鱼缸中,最大的区别就是会乱撞。
现在来看,水缸里的鱼很正常。
也意味着这些水没有问题,顶多脏了点。
季浔也并不打算吃了这几只鱼,古时候的方法现在同样能用一用,若是日后要是自己发现些别的水源,也能用这几条鱼判断一下有没有被污染。
可也有一点,这水在这里放了至少半年,直接饮用估计是不成了,想要入嘴恐怕还要加上一层蒸馏的过程。
麻烦是麻烦点,至少不会渴死了。
季浔又粗糙的算了一下剩余水的体积,抛去未满的那一部分,以及日后提纯损耗的一部分,大概能剩下六七十升。
省吃俭用应该能撑不短一段时间了。
心中最为担心的事情忽的有了解决方法,季浔莫名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想要会屋拿些东西先蒸出些水,走到门口却莫名发现少了些什么。
谢幕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嘴,他半张脸别了过来,面无表情望着前面,没挣扎也没嚎叫。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了季浔的脚步。
“唔唔唔!!”
沉闷的吼叫混着椅子的晃动再次传入季浔的耳朵,季浔愣了愣,试探性的远离了几步。
声音持续半分钟便戛然而止。
季浔疑惑,再次迈了出去。
谢幕霜:“唔唔唔!!!”
季浔:“……”
这才是真正的看人下菜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