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表演的流派大致分为三种:体验派、方法派和表现派。
“体验派”对表演的要求就是:相信自己是这个角色,生活在角色的情境里。
但是这种相信不是生掰硬造地,代入一个与自己本性完全相反的角色。
比如体验派的直男演员去拌演一个喜欢男人的角色,他不能将自己伪装成别人去模仿这些行为,而是只能把自己内心中,哪怕只有一点点对男人的好感拿出来给角色。
从本我出发,这样子才不会让角色与自身割裂。
“方法派”传承自体验派,同样要求演员达到下意识的真实反应,但有一点显著不同,那就是方法派允许演员替换交流对象。
依旧是让直男演爱上一个男人,方法派允许直男演员将对手替换想象成一个女人,但是体验派不允许。
“表现派”不强调从自我出发,而是强调在意识中先构建出一个“角色的轮廓”,然后去模仿他。
当然,这一切都和于烨无关,他属于呆头鹅派。
在中戏的时候他其实这三种流派都接触过,但是都get不到。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这样演莫名其妙。
即使他看过剧本,看过无数次,都体验不到角色的感情,即使是老师给他解答,一遍遍地梳理角色,他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
“叮叮,检测到宿主具有先天性缺陷,缺乏共情能力,系统将为宿主提供定制培训服务。”
于烨兑换了系统的抽奖奖励,60天微表情控制课程,他又又又一次被系统带入“虚拟空间”了,在这个空间里,四周空荡荡,只有一面面镜子环绕着他。
一进入空间,系统就给他来了一句提示,这句话在他脑中不停回荡着。
于烨一怔,不敢相信他刚刚听到的。
系统说,他有先天性缺陷?
“你什么意思?”这一次,于烨少有的没有和系统开玩笑,而是以很认真的语气问它。
“叮叮!检测到宿主具有先天性缺陷,共情能力缺失!”系统一点都没有在怕的,又重复了一次。
“我…我怎么可能!”系统的话让于烨有些迷茫,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抱着头蹲在地上,手指深深陷入他浓密的头发之间。
“我…我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从小学到大学都是班长。”沉默了一会儿,于烨轻声说道。
“别人都说我讲礼貌,又体贴,我会扶素不相识的老人家过马路,会帮小区里的邻居找丢失的猫猫狗狗,在路上遇到晕倒的人会帮他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这样一个人怎么就共情能力了!怎么就有缺陷了?!”一开始还是缓缓叙述,到了后面于烨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的。
“叮叮!良好的教育,能影响人的行为!”
系统坚持自己的判断。
于烨听懂了它的意思,它判断自己这么多年来之所以做这些好人好事,都不是因为自己真的“认为”其他人需要帮助,而是认为其他人“需要”帮助。
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被教育得太好了,是下意识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