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舍这两天几乎没合眼,此时正研究地图,庄厚进来也毫无察觉。
“看你这眼睛红的,赶紧去睡一觉吧。”庄厚有些急,再这样下去不说石之信那边如何处置,在王上面前也难以交代。
“还是来晚了,我答应过她带她离开的。”
“你连夜赶回君合关调查石之信通敌卖国之事,之后又马不停蹄地直冲石府,这速度堪称是千里马了!”庄厚把汤放桌上,推到他跟前,“喝完赶紧睡觉。”
“石之信招了吗?”张舍揉了揉眼睛。
“人证物证俱在,逃不掉的。”庄厚又指了指汤,“喝!”
张舍端起来几口喝完,“石府呢?”
“按照你的吩咐,软禁。”庄厚把他往床上推。
“池暮……”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庄厚冷静道,“或许,她根本不相信你会回来。”所以她拼了命也要逃走。
“是我还不够好。”张舍躺下,闭眼叹息。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还是闭嘴吧。”
石之信通敌卖国他隐有预料,要让池暮彻底脱离石家,就必须牢牢坐实石之信的罪名,让他再无翻身机会。所以张舍一收到消息就赶去君合关,从蹲守蛛丝马迹到证据确凿只用了短短数日,当他赶回王都冲进石府,满堂宾客中唯独找不见池暮的身影。
一路狂奔最后还是来晚了。
“今日可有人进入石府?”张舍问。
庄厚讷讷开口,“石之信都被抓起来了,除了他亲家,谁还愿上门。”
“李传英?”
“他儿子李兹亦,去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婚后都没陪过石青雨回去,这时候去石府必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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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暮害怕极了,双手双脚被绑着,黑漆漆的屋子里隐约能看见门缝中的细光。不安如同洪水猛兽,席卷而来。明明她已经万事小心,依旧躲不过他人的别有用心。
因太久保持一个姿势,手脚有些发麻,她窝在床角动了动。张望四周,努力辨认周围的环境。普通的卧房,一床一桌,连张多余的凳子都没有,门边的小窗也被封得死死的,压抑的气息弥漫而开。
门被打开,外头的灯火映入门内,一个男人跨过门槛,走入阴影中停在她跟前。
“池暮,我们又见面了。”
池暮抬头,李兹亦的阴笑在这昏暗中更显狡诈,他半蹲下来,伸手要捏她的下巴却被一手打开。
“这么有力气,看来还没被折腾够。”
池暮冷眼相看,对他的不屑多过恐惧。他倒是一脸兴致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就不好奇为何会到我的手里吗?”
“你倒是说说看。”
她苍白的面色依旧惹人注目,看得李兹亦心里痒痒,不禁道,“一想到要把你献给王族,我便万般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