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在西海楼答应给神策军士兵九折优惠,又向郦定进请教裴府具体情况。随后,他们便一起出西海楼,一直南行过东南十字街继续南行,出南东门后折向东,过朱雀门街西第三街,到达光德坊。
李宁看到光德坊西南隅是一座朝街的寺庙,看起来非常古老,颇为兴盛。他刚才来时已经注意到了,只是未留意具体名称。
长安城里的寺庙很多,许多是高官大臣在自家宅院自发修建,他们很多品级已经到达三品,所以这些寺庙大门是可以朝街开。
如今,李宁走近寺庙大门一看,原来叫“胜叶寺”。他本想进去看看,但看到他师傅郦定进直看向前方不远的裴府大门,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所以便暂且放弃了。
在裴府门前,李宁跟随在郦定进身后,他并未自报家门,只有郦定进表明身份道:“右神策军左翊卫骑射营翊麾校尉郦定进,前来拜贺裴中侯,献宝剑名刀一对,聊表心意!”。
这是他两人在路上商议决定,李宁现在不想太多引人注目。
裴府门前的迎宾管事笑呵呵得行礼,并迎他们至门口,还让一名小厮带他们去宴会院厅。然后,他转身对在记录的小厮小声说:“右神策军郦校尉父子,进宝剑名刀一对。”
李宁刚走入门两三步,还是听见了那位管事所说之言。他的年龄确实像将近三十岁的郦定进的儿子。
进去裴府宴客院落厅后,李宁大致一看,竟有官员不下二三十位,一半是武官,一半是文官。如今还没到放衙时间是当值,估计他们不当值的官员。如此可见,裴家确实兴旺。
裴家祖上几乎全部能文能武。裴伯凤是北周骠骑大将军兼汾州刺史,封琅琊郡公。裴定高是冯翊郡守,上仪同三司,袭封琅邪公。
裴仁基骁勇善战,善于骑射,打败吐谷浑,击退靺鞨,官至礼部尚书、上柱国,封河东郡公。
裴行俨尤为骁勇,早年跟随大将张须陀剿灭四方叛乱,有万人敌之称。
裴行俭得名将苏定方传授用兵奇术,任安西都护时,俘虏突厥可汗阿史那都支,黑山之战大破突厥。在朝任吏部侍郎,掌选事十余年,创长名姓历榜,引铨注等铨选之法。
裴光庭任过郢州司马、司门郎中、兵部郎中、兵部侍郎,亦有统军之能。后任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御史大夫,黄门侍郎、侍中、吏部尚书,创“循资格”的官员选任之法。
循资格是将官员才能的课考和做官年限结合的选任之法。它和北魏所创的“停年格”有相似之处,却更加进步,后世多循其法。
裴稹任司勋员外郎。裴倩任度支郎中,正平县男,谥节。裴儆任左金吾卫将军,谥成。裴倚任殿中侍御史。裴侑任榆次尉。
裴氏一族以武立世、以文传家,不愧河东三大士族之一。
李宁和郦定进拜会裴墐时,献上那对宝剑名刀,深得裴墐喜爱。李宁此时当然不能还隐瞒身份,但也说了是郦定进的徒弟。
裴墐便让仆人喊来他儿子崔五郎,陪同李宁参观裴府。李宁见这小孩大约八九岁的模样,倒也活泼灵动。
柳宗元在《亡姊前京兆府参军裴君夫人墓志》中记载:“凡生三子,幼曰崔七,先夫人八月而殡,魂气无不之也。次曰崔六,后夫人五旬而夭,因祔焉。今其存者曰崔五,幸无恙,托于乳媪,以虞水火。”
这位崔五郎就是文中的崔五,四岁就丧母,道很可怜。而裴墐倒也一直未娶,悉心照顾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