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松在田地里挑腐殖土肥地听到声音向下看了一眼,惊讶地喊道:“小戚兄弟!”
高地上在田地里全都是人。
秋马铃薯要七月份阳历八月份种植,自土豆收了后整个高地上的人就一起去山里挑腐殖土下来肥地等土豆育芽后就要种植秋马铃薯了。
此时卢松一声大喊,顿时让高地上用挑来的腐殖土肥地的人,都纷纷向下探出头“呀,真的是小戚兄弟!”
“小戚兄弟你咋来了?”
“这一别都大半年了吧?没想到还能见到小戚兄弟!”
见到戚阳朔的人,都拿着自己手中的木耙子往下走。
戚阳朔也三步跨作两步,往上走,原本个性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在见到这些人后,难得的露出一口白牙。
“戚阳朔!”个性活泼的卢柏更是跳了起来,三两步就跳下来,一拳轻轻打在戚阳朔的肩上。
跟着戚阳朔一起来的官兵都面面相觑。
此时他们突然想到戚阳朔也是从西边来的。
难怪太守让才来军营大半年的戚阳朔为首,带他们来潭州,难道太守早就知道戚校尉和种土豆的人认识?
戚阳朔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卢松他们,一时间非常惊喜。
这个时代交通太不便了,尤其是像他们这样没有亲戚关系,也没有留下通信地址的人分开后可能就一生难以再见没想到他们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见到了。
戚阳朔也是高兴的问他们:“卢叔呢?”
他们都知道戚阳朔之前作为卢家的护卫,和卢家关系亲近,来到黄花村,肯定要拜访卢叔的,纷纷道:“卢叔现在成为太守府从事啦!”
“卢叔带着我们大家伙种出了亩产一千五百斤的土豆哩,太守邀了卢叔为太守府从事,教那些农官老爷种土豆呢!”
“不光是农官老爷,还有潭州城很多很多人呢,都要教!”
“是啊,种土豆哪里那么容易?不是什么地都能种呢,要这山上烂树叶的土才好种呢,卢叔说是什么腐殖土,酸性土!”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热情的将戚阳朔围在中间。
突然,他们说着说着,发现戚阳朔身上的衣裳不同了,又看着他身后跟来的这么多人,眼睛发亮地问:“小戚兄弟,你这是当官啦?”
戚阳朔被他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受太守大人看重,升了仁勇校尉。”
“呀,果然是不同啦!”
“我早知道小戚兄弟会有出息哩!”
“小戚兄弟还没成亲吧?我家翠香明年就及笄啦!”
旁边有人拉了说话的一把:“瞎说什么呢,小戚兄弟还在……”说话的人打了个眼色。
经过将近一年的灾后逃难生活,戚阳朔快速成长,人也豁达了许多,朝说话的大婶拱手道:“在下母孝在身……”
自他母亲去世到现在,也将近一年时间了,古代守孝二十七个月,哪怕他没有功名在身,没有官职,也是要守孝的。
说话那婶子说:“那……那可以先定下来,等出了孝也不迟嘛。”她闺女才十四岁,再等两年刚好十六,正好。
戚阳朔只好说:“在下尚有长辈在,不敢自专。”
家里有闺女的人家,越看戚阳朔,越觉得是个好女婿人选,虽说没有兄弟帮衬,可不是还有个亲叔叔在澧阳吗?他如此快就成了校尉,想必他那叔叔也是有点身份的。
至于自家女儿配不配的上戚阳朔,在他们看来,戚阳朔现在都十九了,再守两年孝都二十一了,大龄剩男,还是个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的军户,她们女儿怎么就配不上了?她家刚分了三十两银呢,等秋土豆种下去,再收点银,买上几亩地,那也是殷实人家啦,大不了多给几两银给女儿做陪嫁!
戚阳朔被她们的热情弄的招架不住,之前的高兴和乍然见到卢松他们的喜悦,迅速转变成原来在卢家车队时的沉默和严肃,对卢松说:“我去拜访一下卢叔!”
大家又高高兴兴的说:“应该的,应该的,小三子,领你小戚哥哥去卢叔家!”
她们还要在田地里,继续耙腐殖土呢!
卢松也是要继续去挑腐殖土的,闻言挑着空簸箕,对卢柏道:“你领小戚兄弟去。”又对戚阳朔道:“小戚兄弟,我再去挑两趟土,晚上再陪你喝两杯。”
卢父成了太守府临时从事,不光自己去了,还把卢桓、张顺也带去了。
张顺做事活泛稳重,卢桓腿虽好了,却不能做重活,农家哪样活都属于重活,他识字,过去又是在家里帮着原身打理店铺,卢父是想带卢桓去,看能不能在官府混到什么事情做,也好有个出身。
现在卢家除了吴管家和刘二狗外,其余多是女眷,不太方便,尤其卢桢还是一个寡妇,之前在逃荒路上,大家没那么多讲究,现在定居在黄花村,就要注意影响了,所以卢松叫卢柏陪着。
而吴管家和刘二狗还属于下人,现都在山上挑腐殖土,都不在家。
卢松领着戚阳朔一行人往高地上走,指着高地上最大最高最气派的那栋房子,略带炫耀地说:“那就是我大伯家!”
众人全都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一道砖石的围墙内,一栋青砖大瓦的三层高楼入目,与周围建筑迥异,宛若鹤立鸡群般,矗立在高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