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君主就连同几百万被俘虏的麦锡亚帝国人民一起崩解,化为尘埃。
一个个光点从尘埃处升起,在类人种惊恐的目光中向帝国其他的三个方向飞去,在尽头处凝聚成了高达万丈的光墙,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这就是被后世称为叹息之墙的绝对天堑,象征了一位君主和他的帝国的最后忏悔。
类人种的联军被阻挡在了大陆南方,其他三个帝国便不再有腹背受敌的压力,全力与侵略者作战。
然而这场战争的持久和异族的决心远超他们的想象,三十多年过去,战争并未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类人种联军把力量集中在北边的叹息之墙,试图攻陷天堑,经过不懈努力,他们成功打开了几个缝隙,于是秘密派遣精锐部队,准备在深渊拖住主战场的同时直接偷袭北境后方。
新历37年,莱特村。
已是深夜,维特尔在木桌前伸了个懒腰,准备熄灭油灯,上炕睡觉。
他今年15岁,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要说原因,自然是没有父母,记事以来就被一个自称女巫的白头发女人抚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10岁以后就被她赶出了那座高高的塔,让他自谋生路。
维特尔当时是绝望的,一个10岁的小孩子背着个小包袱在雪地里面一直行走,那种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迷茫和饥寒交迫的痛苦,几乎把他摧毁。
然后他就晕了,倒在雪地里,再次醒来时眼前是暖黄的灯光。
他被村子外出打猎的大叔捡了回来。
了解到维特尔的境况后,村子收留了他,因为会一些读写,他被村子里的老文员收养,负责阅读最新的公告,然后传达给村民,还有编写村子每年的报告。
村子里的人特别纯朴,待他极好,他渐渐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第二个家。
三年前,老文员死了,又只剩他一个人。
“早睡早起身体好。”
维特尔钻上炕,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完全进入梦境,他的额头闪过一个复杂的符文,整个人就像是被橡皮擦缓缓擦去,最后消失无踪。
狰狞的兽人率领部队在黑夜中前行,无视飘落的雪花和彻骨的寒冷,他们沉默地行进着。
不远处出现两个人影,是他们派出去的斥候。
“前方发现一个小村庄,守备力量可以忽略不计。”
“摧毁它,补充物资。”
首领冷冷地说道,“杀干净。”
“是。”
斥候带着几个小队折返,大部队在原地等候。
十几分钟,远处亮起了火光,凄厉的惨叫声连绵不绝,起伏不断,打破了寒夜的宁静。
他们甚至可以想象到此时村庄的惨状,类似的事情做得简直不要太多,已经成为家常便饭的习惯。
首领狰狞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奇袭北境王都,圣城阿尔科斯,眼前的杀戮只不过是开幕前的预演罢了。
为了即将奏响的毁灭之章。
又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类人种的士兵们逐渐返回,他们背着大麻袋,身上挂着熏制的腊肉和酒壶,浑身沾满了鲜血。
“如何?”首领问道。
“全杀了,能拿的物资基本上都拿了,村子一把火烧了。”
“做得不错,物资分发下去,继续秘密向北行军。”
“是。”
首领从某个士兵的脖子上扯下一块腌制肉,锋利的牙齿狠狠撕下一片咀嚼,再灌了一口浊酒,美妙的滋味从舌尖发散。
“愚蠢的人类,不配享有酒和肉。”
他更加愉悦。
……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人……呢?
维尔特呆呆地坐在焦木堆里,只是睡了一觉,眼前的世界却变得如此陌生。
他颤抖着站起来,越过房屋的残骸,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血,是干涸的血迹。
伴随着木头燃烧后的刺鼻焦炭味,平日里亲切和蔼的村民们变成了随便扔在路上半烧焦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