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音乐声吵杂镭射灯的光线刺眼夺目，三人站在的地方，背对着舞池是个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的阴影处。

大师兄站在两人之间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看着男人攥起自己小师妹的手莫名有种闺女被狗男人强取豪夺的错觉。他轻咳了声正想让对方把手松开，小师妹就开口说话了。

鹿念红着眼眶，一双澄澈的眸盯着男人看语气小心翼翼又胆怯。

“你好凶哦。”

那语气简直带了三分娇柔七分可怜兮兮，配合上小姑娘清纯的长相是人听了都会忍不住心一揪。

男人身后，似乎跟了个他的朋友，听着也没忍住上前搭着傅亦安的肩膀，劝，“你怎么回事啊傅哥对一小姑娘这么凶干”

他话音未落，小姑娘又抽着鼻子缓缓地添了一句。

“我好喜欢。”

“”

场面一度有些僵持。

在众人都一副被重拳出击的难堪表情中，小姑娘又擦了擦眼泪，稍微动了下被对方牵着的手腕改成了掌心相握。

“傅亦安，”鹿念嗓音微微哽咽，“我胃不舒服，难受，想吐。”

“”

傅亦安表情也有些绷不住眉眼缓下，语气也跟着不自觉放柔和起来。

“你刚刚喝了酒？”他微微皱眉，却也不想再把语气冷着，感受到对方的掌心泛凉，“我先带你去厕所吐一下，吐出来会舒服点。”

鹿念反应迟钝地，小幅度点了下头，又扬起脑袋，另一只手抬起，攥着傅亦安的衣摆。

“抱抱。”

小姑娘眼泪汪汪地说。

傅亦安只觉得自己离疯不远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把女孩揽进怀里，轻轻抱住，边抚着她的背，轻声哄着。

“没事儿，”他完全没了刚刚那副冷漠的样子，眸里的情绪尽是心疼和后悔，“哥哥抱抱。”

他感觉到小姑娘心情不怎么好，只觉得刚刚还对她那样讲话的自己，跟畜生没多大区别。

鹿念被揽进熟悉的怀抱里，眼泪吧嗒就落下来了，抽抽噎噎地哭了会儿，又抹着眼泪，很嫌弃地把他推开。

“你身上有烟味，”鹿念皱了皱眉，嗓音一哽，“还有女人的香水味，你王八蛋。”

“你还挺能污蔑人？”傅亦安低头，用指腹给她擦着眼泪，“哥哥这两样都没碰是我朋友身上的味儿，我沾到了。”

他的朋友在后面扯了扯唇，倒也承认，“小妹妹，我帮你作证，他真没有。”

鹿念这才哼哼唧唧地，重新环抱住男人的一只胳膊，树袋熊似的赖在他身上。

傅亦安明显也没兴致再呆在这儿，他朋友很识相地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向人多的舞池内。大师兄在旁边一直看着，只觉得自己承受不来这样多的信息，干脆都抛到脑后。

他抬起头，看向被鹿念抱着的男人，客气道，“您认识鹿念？”

傅亦安极为敷衍地轻点了点下巴。

他看上去注意力都在鹿念身上，甚至没有打算问自己的身份，似乎当他不存在。

“行，”大师兄继续说，“能不能加你微信？我们今天是同学聚会，一会你把鹿念送回去，告诉我一声，我也可以和其他同学交代。”

傅亦安扶着鹿念，也没看他：“杨子鹤在不在？”

大师兄愣了下，点点头。

“我有他微信，”傅亦安语气平淡，像是完全不想搭理他，“我会告诉他的。”

“”师兄也看出来对方不想再和自己有什么联系，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他把委屈压下，还是礼貌地又问。

“那等鹿念舒服一点，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说一声，”他温和道，“如果她以后文化课有什么困难，可以来问我的。”

“我文化课还行的，一般都能考到五百左右，”师兄又耐心解释，“而且最近空闲的时间也比较多，她找我我一般都会在。”

男人动作微微停顿，片刻后，撩起眼皮，眸底极为明显地，掠过一丝戏谑的情绪。

“你刚刚第一句话，我没听清，”他表情极为散漫，“你再说一遍。”

“”师兄好脾气地重复，“等鹿念舒服一点，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说一声，以后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噢，”傅亦安拖着强调，低眼，一字一顿，“她不需要。”

“”

“她男朋友高考六百三，”傅亦安轻揽着鹿念，像是宣誓主权般，盯着他，“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师兄因为他前四个字，大脑卡壳了一下，好不容易转了过来，刚要追问，男人已经扶着鹿念，向着酒店洗手间的地方走。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和嫁闺女的老父亲没什么两样。

他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会儿，长叹了一声。

女大不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