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惊鸿怀居(三)(1 / 2)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首页

七星教“千面君”付惜景的名字,在中原武林也是无人不晓的存在。他虽一直不曾对她道出过名字,但只看他的无数张面具和高超的易容手段,就能将他的身份猜出个大概。

江湖人只知付惜景是百回族人,隶属七星教,却无人知道他具体是个什么职位。若认真说起来,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都不为人所知,明明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之事,却很突然地就被探查出了情报,只是因为他是个易容高手。

可他若不自行张扬,又有谁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强呢。琼华楼确然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情报都打探得出来。

付惜景在七星教中的地位,绝不是一个小小的魔徒可以相比的。可这样一个高手,一个几乎不曾被任何人看去真正面容的男子,在七星教却没有另一层高职的身份。

七星教中可以被称为高职的,只有总教的教主、圣女、左右两使、三大长老、七星护法和八大分堂主。现如今圣女迟洛歌、大长老车岸、玉衡护法芮萳、摇光护法韶应离和雷凌堂堂主蒙啸常、火伏堂堂主沙青扬、地极堂堂主艾礼华都已确定身死,剩下的长老也好,双使也好,护法也好,堂主也好,都可能有另一个身份,便是这千面魔君。

如果连这些都不是,那只能说明七星教还藏着位同高职却无实名的人,依然有不少琼华楼都难以掌握的情报。八大分堂并无定所,总教又远在百回异域,谁也不知他们在中原的据点究竟是何处。

她知道,是在陇川,昤昽庄晨曦总亭坐镇的陇川,但不是在治所梣州,具体是哪里她也不是很清楚。当年被送出来时,根本没有在意自己住了五年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一心只想着报仇,报仇,再心甘情愿地被利用。

所以,就为着她知道魔教在中原的据点位于陇川这件事,付惜景也绝对会杀了她灭口。可她如今没死,而且还完整地躺在他怀中被他抱着,已算是险中求生了。

……

意识恢复时,越溪桥感觉到本覆在面上的那条布没有了,就没敢睁眼,先撑起身子转过去,趴在他胸前,抬手往他脸上摸。

摸到他鼻梁上的面具,越溪桥才松了口气,缓缓睁眼。

她还没醒的时候他就垂眸看着她,看着她狠狠地揉着眼睛却不肯睁开,看着她由原本躺在他怀中的姿势慢慢变成了趴在他身前,还是不睁眼,直到摸到了面具才彻底放下心,然后睁了眼。

一睁眼就见他在看她,目光还很是不善,越溪桥有些被吓到,就离远了些,坐起身后转头去看天色。

就像回到了两三年前的时候,他每次要她时都会用束带绑住她的眼睛,可她再恢复意识时那带子都没了,就不知是与他相抱的时候滚下去的,还是事后他给她摘了。

不论她是当晚清醒,还是第二天再醒,都能看见他,而且醒之前还是躺在他怀里。他总会等她醒了再离开,所以她也养成了在确认他戴好面具之前不睁眼的习惯,以免一不小心看去了他的真容,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虽然已经两年未见了,今日一次她却还是没有忘记这个习惯,纵使心境早已不复当初。

现下是寅时三刻,看来她也没有睡多久,大约是如今在他怀中根本难以安稳。以前他都会在她苏醒之后立刻便走,无论早晚,且只走窗,一下就没了影。

天还黑着,宵禁未解,倒也适合溜走。越溪桥又揉了揉眼睛,完全清醒后看都不看他就道:“你走罢。”

她现在身上不着一缕,实在不好下床,只能爬到床里去贴着墙躺下,背对着他,刚一醒来,又立刻睡了过去。

付惜景挑了挑眉,转身凑近她,一只手抚上她正不断将寝衣往身上扯的手臂,在她耳边说:“我不是说了此行就是带桥儿走的么,桥儿忍心看着我一个人离去?”

越溪桥没睁眼,更是不为所动:“水镜轩是我的家,你要么杀了我,要么离我远些,别想让我再回七星教。”

他不爱听了,直接从背后将她拥住,吓得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桥儿将这里当成是家,将这里的人看作是家人,又将我置于何地?”

两具身体又贴在一起,彼此传递着对方的体温。付惜景不抱她还好,一将软玉抱在怀里,就忍不住想索取更多。

她再想开口时,他已然不打算让她说了,忽然挺身,只听得她的一声低泣,又不禁将她抱得更紧。

从前他只会等她醒来,却不会在临走前再抱一抱或是亲一亲她,许是就怕会像今天这般耽误时间。

她抽着鼻子说,他现在带她走还有什么必要,她又不再有什么利用价值。他则是一边动一边笑着道:“桥儿真正的价值,桥儿自己却不明白么。”

又被压着承受了一次,如今快到卯初,越溪桥即使累也不想再睡了,干脆起身穿衣。里衣昨夜被她自己撕坏了一些,但凑合凑合也能穿,她穿好里衣后就下了床,蹲在地上捡外衫。

方才他没摘面具,就没能亲到她,倒是有些遗憾。

他们都穿好衣服后,越溪桥想去外间叫玉曲来打水洗漱,但又意识到他还在房中,只能暂时作罢。

她只能先用屋中干净的水擦脸漱洗,溘然想起什么,不由睁大了眼睛,立刻转身望向正抱着手臂站在窗边的他,煞是不可思议:“玉曲是你的人?”

若是未记错,昨夜玉曲说完最后一人来了后,离开房间时是将门关上的。可玉曲从来不会这样,无论何时都不曾让她单独与别的男子共处一室,除非是早就知道那人正是她要等的人。

付惜景低声轻笑:“若非有人时时在桥儿身边,告诉我桥儿从未背叛于我,我又怎么会被桥儿打动。”

越溪桥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暗了眸光,缓缓看向那张小案上的瑶筝。

玉曲一直都是水镜轩的人,若说是被他收买而转投了七星教,倒是不太可信。可如果是中途就被他的人调了包呢,他被称为千面君,他的手下易个容换个貌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不知为何,究竟是何时,那好好的丫头就被区区一个魔徒替代了。

她看着那筝,徐步走了过去。

余光瞥见她离得越来越远,付惜景顰了眉,眸光完全转向她的背影。

越溪桥走到小案边后停了下来,抬起手慢慢抚过筝弦。付惜景见状才想起什么,于是开口:“桥儿如何突然弹起筝来了?我依稀记得你是从不弹筝的,更是不喜筝。”

越溪桥垂着眸微微一笑:“你自然不知道。毕竟我经脉被废后痛不欲生的那段日子里,陪在我身边的男人又不是你。”

付惜景兀觉心被一根小小的木刺扎了一下,不禁有些诧异地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