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街亭。
三教九流所在鱼龙混杂的地方。
哦,此地也不是三角圩。
这里只能算是一个集市。
没有那么畸形。
虽然没有那么畸形,但水下的黑暗部分却也不比三角圩差多少。
没有那么畸形的意思是,没有那么恶心。
三角圩是当着人的恶心,而十里街亭至少你行走在里面,还是一个不错的坊间。
这里一个小摊是卖面的,那里有个小摊是鬻粥的,中间还可能是拜丧服的。
嗯
好吧,这里倒是不合规矩。
合大规矩,不合小礼仪。
当年,凌枫羽手持木棍当长剑,却是一脚一个同辈人。
“老人家,开店了吗?”凌枫羽遵循自己的感觉走至一个小摊前。
此摊位有个没有修为的老者,应该老者,但是手又如女子般洁净。
“开了,也没开。”
“哦?”
“我的东西只卖有缘人。”
“哦?”
“摊位上的食盒,三分之一的有烙饼,给钱,挑三个,能吃到多少全看缘分。”
脸上盖着白布,说是在修炼,但是怎么看上是死了一样。
“烙饼放封闭的食盒就不怕焉了吗?”
“这你别管,尽管挑选。八个铜板挑吧。”
物价倒是可以,
不过,一个烙饼两顿饭的量,却与其他东西比起来贵了点。
凌枫羽随便挑了三个,打开。两个有了。
“两个啊,一顿饭够了。”
老者拉下脸上的白布看了一眼食盒。
“看来有的人要空手而回了。”
凌枫羽看了一眼老者的额头,有伤疤。
是当初的小孩啊。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修炼者真的是修身家性命啊。
“我不想随便使用我的运气。”
凌枫羽拿出几个小银子放在旁边。
“今日份的,我全买了,到时候随便给吧。”
边啃着烙饼边走。
随便丢了个铜板舀了一碗豆浆一口饮尽。
再走。
丢了两个铜板,伸手从油锅里拿起一根油条就夹在烙饼里。
又走过一段距离,喝了一碗酸奶。
边走边吃。
然后。
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店家,一碗一斤的阳春面加爆鱼大肉排骨三挑。”
“好嘞,来咯。”
凌枫羽扔下手中夹着油条的烙饼,一筷子挑起面条往嘴里送。
熟悉的味道。
真的很熟悉。
好吃,好吃。
凌枫羽哭了?
他哭了。
他又想起过往的时候了。
“来,吃了这碗面。”
慈爱柔和的人母。
“谢谢,谢谢。”
极饿的凌枫羽一口吃下。
好吃,好吃。
但是,只有面,一点味道。
说得不好听叫光面,说得好听就是阳春面。
只是,这是她们最后的粮食了。
给了当时为了寻找极限而饿成骷髅人的凌枫羽吃了。
望着她与几个孩子,凌枫羽道:“等我一个时辰,我带吃得回来!”
“你若愿意报恩,待明日再来吧。”
“好。”
明日。
凌枫羽拖着虎豹。
在远处驻足。
看着茅草屋外围拢的众人。
似乎明白了什么。
旁路人谈论。
“太惨了。啧啧,真的是太惨了。”
“你说这女人就乖乖听话给城里那个大官做小妾不就好了?吃香的,喝辣的。干嘛要守着这个赌鬼的两个孩子?”
“就是,就是。管两个孩子?给送到青楼里,起码比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得吃来得强,说不定我还能去玩到她们呢。”
“就你?手里有几个钱就去隔壁李寡妇家用了,还能去城里,切”
“搞得你不去李寡妇家一样。”
没人悲伤,没人哭泣。
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也是为何要有关?
他们只觉得这个女人不识好歹。
人走完了,没人收尸,他们等着庙祝来收敛呢。
“一银,这些母女我来收敛。”
待庙祝来,凌枫羽丢出全部家当,如此说道。
“就你?回家找妈妈吃奶去吧。给了你。我还怎么向那些慈悲的富商家人讨取酒钱啊。”
“我说了,给我。”
凌枫羽一脚踏在地上,裂开了。
庙祝也被震飞倒地。
“是是是,小得不识小少爷的能力,小的这就走!”
野坟堆里唯一有墓碑的墓,凌枫羽静静呆立,虎豹烤了做祭品。
又是夜。
一夜后。
坟前多了几个恐惧的脑袋。
事后。
寻找到师父。
跪下。
“师父,我气急杀了人。”
“解释清楚原因和过程结果。”
凌枫羽解释。
“去,铁蒺藜堆里躺两天。”
“是我做错了吗?”
“想法没错,结果没错,过程错了,所以只需要两天的惩罚。两天后回答为师为何过程错了,如果还不清楚,为师再告诉你原因。”
“是,徒儿明白。”
“两日了,冷静思考了多少?”
“徒儿认为是杀得不虐。”
“然也。”
“可是徒儿。”
“你,下不了重手。”
“是的。”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