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从未救过我,就不会有这样的祸事了。”
“我本意是报恩而来,她爱谁,我便会护着谁。”
“只是她爱着的,却并非是良人。”
男子的故事并不长,寥寥几句,就已经让人听出了几分意味。
“她出嫁后一年,城中的人染上疫病,又逢大旱,死伤数百。”男子忽然抬起手来,怅然若失:“此时又不知从何处传出消息,说这次的天灾人祸都是源于一只妖。”
“愚昧至极。”男子低笑出声:“真是愚昧至极。”
“火起前,她甚至还在点灯写着治愈疫病的药方。”
灵织看着男子又哭又笑的模样抿了抿嘴,下意识的看向了谢子虚,却不想谢子虚也正看向她,四目相对,灵织竟有些心慌的别过了头。
灵织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人,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盟誓蜃灵前,那个人也是点灯写了一夜的册子,密密麻麻,都是治国之道。
“还不出来?”灵织稳住心神,冷语:“许离。”
区区两个字,却使得男子面色狰狞起来,低吼起来:“许离,许离,许离!”
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我是蕊儿啊,阿兄。”女声温婉,渐渐安抚了男子的情绪:“阿兄怎可听外人之言。”
“阿兄,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男子神情变幻莫测,时而带着女子的忸怩,时而又是迟疑,最终眼神迷离,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捶打着法阵,试图从中逃出来。
“冥顽不灵。”灵织正要上前施法,却被谢子虚一把扯住往后退了大步,原是男子的手硬生生的从法阵中穿了出来,直冲着灵织的心口袭来。
法阵一合,男子的手便直接斩断在地,许是痛意让男子暂时清醒了些,往后踉跄大喘了几口气:“懦夫,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懦夫……”
“许离,你就是一个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
被这一句话刺激,怨煞竟从男子体内钻了出来,发出了怪笑之声。
“甚好。”灵织扬眉,忽然冲进法阵中,掌心不知何时已经画好了符咒,按在了怨煞上,哀嚎声起,怨煞灰飞烟灭,请愿录在空中展开,原本的怨煞二字如木漆掉落换成了许离二字,灵织的名字也由白转红,发出光芒。
“请愿录第三百二十一愿,已成。”
“倒真是干净利落。”谢子虚的语气不知是贬是夸,灵织却不以为然:“难不成我还需添半两瓜子在此坐着听着他俩说来说去不成?”
“剩下的事你我不必再插手,只需带着他一同回到天界便可。”灵织从袖中掏出一个福袋将男子装在里面挂在了腰间,满意的拍了拍手,捏指念了安魂咒,屋内怨气满满散去,一缕阳光从破旧的窗户外照射进来,使得谢子虚下意识的半眯了眼。
此愿一成,倒是在天界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毕竟三官皆知四方神殿的主神一向只会须溜拍马见风使舵,如今凭一己之力完成请愿录,多少都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