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晋国一事最终以章台柳为主帅,蒋清,李蔚婉为军师,李蓟北,赤雪为先锋率领十万大军一月后出征晋国告一段落。
临行前,陆缱与裴远晨为赤雪和李蓟北,章台柳和李蔚婉举行了婚礼。因李大虎在三年前战死沙场家中无长辈,陆缱与裴远晨便出面替李蓟北和章台柳准备了一大笔聘礼,又替李蔚婉准备了聘礼,并由陆缱亲自带人与赤雪父母提亲,一切准备就绪,可这敬茶却出了问题。
这章台柳是孤儿自不必说,李蓟北家中只剩下姐姐李蔚婉一人,然姐弟俩同日成婚又哪里有新娘子敬新娘子的道理?此事一时之间难坏了礼部众人,最终还是陆缱拍板道自己是几人的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让他们把媳妇茶敬给自己全了这礼数,礼部众人研究半天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竟就这么定下来了。
卯时,陆缱刚换好衣服在陆府书房坐好,只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从后门传来,一开门,竟见裴远晨穿的规规矩矩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
“远晨?”见他自己来了陆缱也是一愣,又想着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裴远晨作为男方家属来观礼也没什么问题,抬头看了看天色将人让了进来道:“台柳他们估计得辰时末才到,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景云君呢?”
裴远晨摇了摇头道了句不早迈步而入,又答非所问道:“这改口费你准备了多少?”
“啊?这个啊。”陆缱一脸懵道:“江湖规矩,一千零一啊”
这下倒是换裴远晨惊讶了,只见他回头看着陆缱,极其认真的问:“你拿的出这么多钱?”
“你开什么玩笑,在你眼里我是有多穷?”被如此赤裸裸的怀疑加鄙视了,陆缱不服道:“我好歹也是楚令陆君,两千多个铜板我还不至于出不起吧?我跟你说别说是他们两个,就是你们十四个人全都这个月结婚,这改口费我也出的起!”
这……
万万没想到陆缱堂堂一个令尹居然把日子过成这样,裴远晨只觉得一时语塞,颇为无语的轻轻拍了下额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才问:“你平时上街吗?”
“你这话说的,当然上啊,不上街我怎么确定物价变动情况是否异常?”陆缱张口给裴远晨背了一段今日菜价这才有些不忿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了,物价关乎民生,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工作态度。”
“没有”见陆缱误会了,裴远晨忙摇头解释道:“你别气,我只是没想到我的陆君钱财计量单位居然是文罢了。”
“你啊”弄明白了裴远晨这是明里暗里觉得自己抠,陆缱又好气又好笑的伸手弹了弹裴远晨的额头笑道:
“你若有钱等他们带着媳妇儿进宫谢恩时自己赏去!我这改口费不过是做长辈的一点心意,是为讨个好彩头,给多给少了都不好,这一千零一寓意千里挑一,对新人来说最为合适不过。我希望他们能如寻常百姓家一般夫妻恩爱白首不离,这规矩啊,自然也要按着民间的来办。”
“原是如此,受教了”
裴远晨自幼生长在王室,哪里懂得民间这些说法,听了陆缱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牵了陆缱的手认真道:“待你我成婚那日,我定命人寻几个大些的麻袋。”
“啊?”陆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远晨的意思应当是准备麻袋装封口费的,当即笑道:“大君啊,你也太实诚了。”
裴远晨一脸无辜的看着陆缱,满脸写满了我怎么了。
“陆君”也是巧了,这会儿在前院迎宾的吴伯急匆匆的过来与裴远晨行了一礼道:“陆君,前院已经来不少客人了,您什么时候过去?”
“好,我现在就过去”陆缱笑了笑,甩下裴远晨自己大步流星的进了前院,见裴远曦,江静遥,澹台泽等人果真都差不多到齐了,最让陆缱惊讶的是这次裴烨骅来了不算,江静遥竟还带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正是他们当年收养的义女霏霏。
“初晴”见小姑娘和陆缱家的几个孩子玩的正欢江静遥笑着嘱咐道:“初晴,才用过早膳不宜跑动,你慢些。”
“知道了义母”小姑娘脆生生的答应着,一转头又和他们继续疯去了。
江静遥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嫂夫人”陆缱只觉得这初晴二字当真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问道:“您刚才怎么唤霏霏为初晴呢?”
“这个啊?”江静遥捂嘴笑了一声温温柔柔给陆缱解惑道:
“当初收养她时她才几个月大,我们只知道是烈士遗孤却不知她父母姓甚名谁,熙和便做主取了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中的霏霏二字做了这孩子的乳名,大名容后再议。
前些时日终于查到这孩子的父亲姓季,曾给这孩子起名初晴,我俩商量了一番觉得还是让孩子认祖归宗的好,便将这孩子的名字改了回去,这才有了现在这个称呼。”
季初晴,季初晴,
陆缱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只觉得当真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侧头看了一眼在一旁玩的正欢的裴烨骅,脑中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什么整个人一僵,随即又释然了。
毕竟这一生,权臣韩起真早亡,裴远晨没娶公主鸳,景云君没死还好好活着,一切都与书中的故事线完全不一样了,还纠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
陆缱知道,她如今面对的人生,是蝴蝶煽动一次翅膀后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什么写好的画本子,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现在,与将来,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笑了笑,伸出手指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在裴远晨手心画了一颗心,又慢慢与他十指紧扣了一下刚想松开,忽觉得手被人拉紧了。
起先那人还有些慌乱,手上的力道有些没控制好握的人有些疼,又俶尔收了力道只是堪堪覆在上面让人怀疑是不是要就此松开,紧接着,那指节分明的手有好似在试探一般一点点加重了力道,最终停在了不松不紧不重不轻刚刚好处。
陆缱不看也知道是谁做的好事了。
“先生,先生”正在这时,裴烨骅不知怎么突然钻了过来拉着陆缱的衣角道:“先生先生,骅儿有疑!”
“怎么了骅儿?”陆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