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道:“姜小姐这画……竹林中一旦一支竹子开了花,不出一天,满林死绝。所以,画虽是美则美矣,但委实有些凄凉了。”
不,这不是凄凉。莫绾尘也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只是,画如其人,这姜环看似文弱害羞,实际上却定是远非如此。
“陌小姐,下面是您的画。”宫女纤弱的声音,让莫绾尘堪堪回神,笑道:“劳烦两位了,请。”
两名宫女这便将莫绾尘的画作展示出来。
这一刻,全场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声,甚至有宾客手中的酒盅掉在了地上,酒水氤氲了红色的地毯。
陌清廉目露惊讶,但是转瞬即逝,余光里瞟了一眼南宫邪,见他的嘴角仍衔着邪肆的笑容,正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幅画,眼底满是欣赏的意味。
“这、这……”轩辕玲和莫纤纤都像是被吓没了魂一样,前者指着莫绾尘道:“这样血腥的东西也敢拿给父皇看,简直不堪入目!”
只见画中正是夕阳西下,斜月刚刚东升,黄昏从东到西由橙黄色渐变为血红,而东方新月则与西方黄昏一般,红的似血。那大块大块的血色简直就是泼上去的,看似毫无章法,实则苍劲有力,正展现出一派苍凉广阔的塞外黄沙。
画中一棵老树,正是塞北沙漠中最顽强的胡杨,整棵树都已被千万条藤蔓缠绕绞杀,可胡杨的虬枝仍如挣扎的蟠龙,那死中求生的悲壮让人触目而惊心。
枯藤老树俱在,另有昏鸦向晚啼。
一只寒鸦,早被塞北的烈风吹得瑟瑟发抖,仍旧守在枝头。
最惊心的便是昏鸦那眼睛,有人看出了悲切的思念,有人看出了蚀骨的仇恨,更有人看出了对命运的控诉。
陌清廉微微叹了口气……绾儿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倾诉于这画上了,真是让人心疼啊。
就在所有人都被强烈震撼了的时候,轩辕玲忽然尖声道:“这哪里是风月花鸟图,风声鹤唳,月如血太晦气,鸟更是最不吉利的乌鸦!还有,画中根本没有花!”
莫绾尘盯着自己的画,缓缓走到近处,语调忽然充满了情绪,“不是没有花,而是如公主这般生活境遇的人,根本看不到画中的花。”
轩辕玲双目大瞪,“你胡言乱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