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绾尘已经开始窒息的时候,忽然,两只手将她的腰握住,轻轻一提,她便露出水面。
此刻空气就是最重要的宝物,莫绾尘大口大口的呼吸,正想着是谁救了她,却一眼就和面前的青衣男人对视上了。
这个男人约摸四十岁上下,身形清瘦,脸色蜡黄,下巴上是未打理的胡渣,一双眼睛里的神色宛如死灰枯槁,那之中的悲痛几乎要吞噬了莫绾尘。他死死的盯着莫绾尘,忽然竟将她拥在了怀里。
“云……云音!!”中年男人歇斯底里的哀嚎起来。
莫绾尘顿时大惊。这人刚才喊得是她娘的名字?他认得她娘?甚至将她当成了娘亲?
一连串的疑问炸开在莫绾尘的脑中,她试图挣开男人,可是他却抱得她太紧。
“云音,云音,太好了……你还活着,你果然没死……”
男人语带哭腔,湿了的衣物摩挲着莫绾尘,冰冷粘稠。莫绾尘试着理清了思路,开口问道:“你认识云音?”
男人的身子一僵,不舍的放开莫绾尘,双眼中悲凄的深情如汪洋般起伏,“云音,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廉,我是廉啊。”
廉?
莫绾尘蹙了蹙眉,不记得云音认识这号人物。
廉……廉……倒是当朝丞相的名字里带了一个“廉”字。
不可能吧。
莫绾尘越想越不对劲,她观察着男人的眼神,那悲痛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这个人竟对娘这般深情!既然这样,那就主动出击试试。
于是莫绾尘道:“云音是我娘,您是哪位,与我娘是什么关系?”
男人猛地一抖,惊讶的问:“你是莫绾尘莫小姐?你没有被土匪杀死?大将军府发丧了三日,安都人皆以为你和云音都已经……”
“发丧?莫琨他好意思?”
妖娆柔美的声音忽而沉了下去,恨意滚滚袭上了莫绾尘的心头,“我娘被推下河中,莫琨见死不救,还让人割了我的手脚筋脉。我养伤这些日一直在寻找娘,莫琨却大张旗鼓给我们发丧……”手抡成了拳,恨意和悲痛无处发泄,“这样的人竟然是我父亲,哪怕让我背负不孝的大罪,我也不可能宽恕他,他不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