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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点?
裴钰拿着药酒瓶的手突然一抖。
他稳了稳动作,匆匆遮掩莫名激动,“得用点力揉开化淤,哪能轻一点?”
说完,裴钰捏着魏楚的小腿,在膝盖处翻来覆去地看,可别说伤疤、淤青了,连道划痕都没找到。
魏楚垂着眸子,心中愉悦,轻轻发出舒适的哼声。
“没伤到。”
裴钰一点儿都没反应过来魏楚在逗他,甚至为对方的健康安全松了口气,“还好平时锻炼的勤,师弟的体质没那么弱。”
真是个傻瓜。
魏楚微微抿唇,藏住笑意。
虽然没什么伤痕,裴钰想了想,还是将活血化淤的药酒倒在掌心,捂热了,揉搓几下,搭在魏楚的筋脉上,用了点巧劲,按压每一寸肌肉。
线条优美的人.体就在眼前。
裴钰一脸严肃认真,像极了在摸一块冷硬木头,或者在做课业。
魏楚越看裴钰越觉得好笑。
他故意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师兄,明儿再讲剑谱好吗?”
“我想睡了。”
魏楚懒洋洋地往后一倒。
药酒的药性开始发作,浑身热乎乎的,草药的味道闻久了,也品出了辛辣的甜涩。
“师弟困了?”
裴钰洗净手,看见魏楚困到睁不开的模样,手足无措,打起了退堂鼓,“要不然……我还是走吧。”
“没关系。”
魏楚哪能真放过裴钰,他挪进内侧的床铺,拍了拍自己空出来的外侧,含糊地回答,“我和师兄挤一挤,这张床足够了。”
裴钰很少和他人发生肢体接触。
“我还是打地铺,将就一下吧。”
没想到这回一下子挑战地狱困难等级,两人抵足而眠。
难道其他的同门师兄弟也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吗?
也会像师弟这样,懒散的,柔软不设防,露着洁白如玉的脖子和锁骨,困倦地眯着眼吗?
裴钰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放哪儿,无措地捏紧指腹。
”师兄是嫌弃我吗?”
魏楚本来装困真装出了几分睡意,但裴钰磨磨蹭蹭的始终不遂他的意,也有些恼了,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那随便师兄吧。”
“铺席在柜子里,师兄可以打地铺。”
话音落了,他便转了身,面朝墙壁,背对着裴钰,径自合上了双眼,“若是师兄执意要走,记得关门。”
嘎吱。
嘎吱。
片刻后,身后传来木门闭合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被子被掀开一个角,魏楚身后的床板一沉,裴钰手脚僵硬地爬了进来。
“我去检查了一下屋门有没有关严。”
小声地对空气说了一句,裴钰陷入了沉默。
他的睡姿规整,平躺向上,被子拉到前胸,双手交握在腹部。
魏楚悄悄勾起唇角,又将头偏了偏,藏住自己的表情。
屋内静的可怕。
裴钰像极了一座雕塑。
“去把烛台熄了。”
晾了一会儿对方,魏楚终于有了动作。
他转了身,依偎在裴钰的身边,懒洋洋地开了口。
真是个傻的,记得看屋门,不记得灭灯。若自己不提醒,屋子怕是要亮堂一整晚。
外侧床榻一轻。
即使魏楚没有睁眼,也能想到裴钰的动作,同手同脚,小心翼翼。
果然,这个笨蛋,慌得连自己的法术都忘了用。
“熄了。”
裴钰吹灭了烛台,蹑手蹑脚钻回了被窝。
魏楚现在的姿势占据了大半张床,裴钰只好缩在小小的空位里,努力保持平衡。
“师兄再往边上挪,就要掉出去了。”
魏楚哼出小鼻音,伸长手臂,揽住裴钰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反正都是男人,师兄不是说过吗?”
“靠近点也没什么吧?”
重复了一遍裴钰说过的话,魏楚理直气壮,“我和师兄都是男人。”
他干脆半压在裴钰的身边,额头抵着对方的肩头,双.腿也蹭了过去,交.缠在一起。
手臂伸展,搭在裴钰的腹.部,手掌自然下垂,揽着对方的腰。
“师兄帮我掖一下被子。”
做完了这套动作,魏楚亲昵地抵着裴钰蹭了蹭下巴,带着小鼻音,似乎是在撒娇。
被角窝好。
将热气聚拢在床上小小的一个鼓包内。
“我不是嫌弃你,师弟。”
裴钰等了一会儿,也不知道魏楚睡没睡着,试探地出了声,回答魏楚之前的气话。
魏楚被暖和的气息包围,失了力,漫不经心地颤动手指,脑袋都晕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没听清裴钰的话,只是条件反射般发出呼噜声,算是回答。
“晚安,师弟。”
裴钰短促地道了声晚安,也终于合上了眼。
他在魏楚门前等了很久,只是想问一下师弟为何留下韩戎。
结果稀里糊涂的以分析剑谱的理由留了宿。
剑谱没讲成。
又迷迷瞪瞪地上了师弟的榻。
轻柔的吐息打在颈窝,怀里人有些不安分,两人的手脚勾在一起。
亲密无间。
这样也好。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裴钰随着耳边有节奏的呼吸声,渐渐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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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师弟?该起了。”
魏楚阖着眼,还处在半睡半醒中。
耳边的人声若有若无,像极了夏日的虫蚊,惹人厌烦。
“再让我睡一会吧?”
魏楚软着嗓子,含糊地抱怨,感受到身边的热源,他抱的紧了些,不自觉地,手无师自通摸索触碰对方的衣.摆,想钻进去抚过丝滑的腹.肌,紧.致的腰侧。
师弟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知羞的动作!
裴钰混身僵直,死死拽着里衣不让魏楚得逞,咬紧下唇。
到底是谁把师弟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