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阿瑾,你怎么了?”她听到阵阵呼唤,却再也感受不到嗜骨的疼痛,她浑身湿透,身子也变得格外沉重。
她猛地睁开双眼,只看到一男子十分担忧的神色,那男子看到她醒来,甚是惊喜,“阿瑾,你终于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
她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烛泪已爬满了木桌,照亮着她身侧的一小块,而她眼前的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女人口中无比尊贵的王上齐君泽——当今三皇子泽王殿下。她为何还在他面前,这三更半夜的,这到底是谁的卧房?
“你方才唤我什么?”她愣了半天,颤抖着身子,被寒风侵袭被痛意裹挟的身子。她哑着声音,抬眸凝视着眼前的人问着。
齐君泽显然是被她这副模样惊到了,一把捧住她的双手放到自己嘴边,一边替她哈气取暖,一边回答道,“阿瑾啊,不喊你阿瑾喊你什么?难不成你又不乐意让我喊你阿瑾了?你可别反悔啊,你之前可是答应我准我喊的。阿瑾?诶?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错愕地看着齐君泽,她记得齐君泽这般温和地对待自己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而到后来齐君泽夺嫡失败去了封地,她就饱受冷落与欺凌再也没见过齐君泽温柔的一面。
“那个红纱遮面的女人呢?”她回想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蜷做了一团,缩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齐君泽显然一愣,抬起头来疑惑不解,随即一脸无辜地握着她的手说道,“什么红纱遮面的女人,我这儿只有你一个啊,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藏女人啊!”
“你是泽王殿下?”她被齐君泽的一番话搞得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现在的模样到是和四年前一模一样,那时候新婚燕尔,他二人更是恩爱有加。
他是皇帝最喜爱的三皇子,她则是权臣之女。然而,夺嫡失败之后,泽王被削去爵位,成了个无封号的三王爷,被赶去了封地再没被召回京城,他放纵着府内的舞姬联合下人欺凌她这明媒正娶的空头王妃。
欺凌也就罢了,她本就对齐君泽失了希望,抱着等死的心挨日子,可是这些舞姬变本加厉,竟然给她下药,害她疯疯癫癫地跑到齐君泽的房里大呼小叫,而这罪魁祸首竟然就那么站在房中央冷眼看着,房中乱象不堪入目,她越是回忆越是恨得牙痒痒,她收了收眼底的泪,换了双明眸与齐君泽对视。
齐君泽悄悄伸出手来缓缓放到她的额头上,又装模作样地放到自己额头上,一阵比较之后,狐疑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我这未及弱冠,还没封王呢,你这瞎喊什么泽王?”
这下换她蒙圈了,虽然她本就没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梦怎么越做越逼真,她分明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那刻骨铭心的疼痛怎么可能是噩梦那么简单,但是眼前的人却告诉自己,这分明是六年之前,因为他还没有弱冠。
“你是齐君泽,但还没有弱冠,那我为什么在你这里?为什么还…还…同榻而眠?!”
“阿瑾,你做个噩梦怎么把脑子弄坏了?是你昨日突然跑到我府上要我收留你,然后夜里死皮赖脸非要和我一起睡的,现在怎么还赖上我了?还有啊,你可别瞎说,我才没有和你同榻而眠,我压根儿就…就没有入榻。”
死皮赖脸非要和他一起睡?她缓缓勾了勾唇角,而后从她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继续倒回榻上,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一切。
齐君泽看到她又睡了下去,也不再追问,只是替她把被子盖好,而后便拿着烛台往帘子外面去了。
“方才这一切,在我记忆里是发生过的。”她喃喃自语,而后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