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疯狂的两周终于过去了,在出最后一门考场时在罗丝前方的莱斯莉拖着凯文的手臂表示自己都已经面黄肌瘦了一大圈。 拥挤的人群把罗丝往前挤,罗丝一不小心撞上前面的女孩子,对方一个踉跄把手里的文具都弄掉了。罗丝丝下意识弯下身子去帮她拾起东西,正想说抱歉,对方却先开了口。 "麻烦你了。"女孩用校袍擦了擦了圆框眼镜,戴了上去。罗丝注意到她的眼睛又圆又大,不戴眼镜时眼睛明亮得就像靛蓝色的玻璃珠子,很是好看。对方主动地自我介绍:"我是安妮·伯德,你呢?” “罗丝·韦斯莱。” “啊,韦斯莱,”安妮轻叹了一下,“那你一定和波特很熟吧。” 罗丝注意到她用的是单数,而不是复数,有些不明所以的她轻声问了一句“什么”;安妮没有正面作答,而是岔开了话题。“你看他们在打魁地奇。” 罗丝:?? 但她还是顺着安妮的目光望向了球场,天上有两个波特,詹姆和莉莉,阿不思大概是因为考O.W.Ls没有参加训练。这姑娘不会是喜欢詹姆吧,罗丝暗暗腹诽。天上红色的袍子被风吹得鼓鼓的,安妮收回目光垂下眼睛,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年轻真好”。 五月是苏格兰最美的季节,阳光打在两侧的植物,打在走廊的地面上;蓟花、蓝铃、金链树,繁杂的颜色交相掩映的确是有些艳俗但却不失活力,就像是魁地奇场上那些满身臭汗但却同时荷尔蒙旺盛的年轻球员。 年轻真好,罗丝想。 回到拉文克劳塔楼,宿舍里还空无一人,其他两位姑娘肯定是去放风了;休息室里罗丝倒是看到卡洛塔在和杰里·格雷讨论王尔德,罗丝经过时听到他们读的一句话倒是令她印象深刻。 “To define is to limit. ”(定义即限制。) 罗丝想到安妮说:“啊,韦斯莱。” 克里希教授说:“韦斯莱一家不是一向很注重家庭聚会的吗?” 罗恩曾说:“我们韦斯莱家的宿敌就是记者--除了你金妮,抱歉抱歉,我说的是丽塔·斯基特。” 罗丝点了一只箭牌爆珠站在窗口,充斥着口鼻腔的薄荷味让人神清气爽。她突然想到这是本周以来她第一次抽烟,烟瘾这种东西,来得快也去的快,完全取决于心情。说来也是很神奇,在第一门考试那天虽然经历了宿醉的头疼,可能是只碰了一点酒精,也可能是心情好,她发挥十分良好,包括后面的科目她也都挺有信心的。一般来说,她有信心,那就准了。她向下看了看风景,心情还不错。 拉文克劳宿舍最大的优点就是往下看整个霍格沃茨的风景都尽收眼底,这可以带来极大的视觉快感。只不过她们宿舍方位很一般,向下看是黑湖,倒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毕竟人鱼不是天天上湖面晒太阳的。她在心里反复咀嚼那五个单词。 定义即限制? 罗丝想到安妮说:“啊,韦斯莱,那你一定和波特很熟吧。” 克里希教授说:“韦斯莱一家不是一向很注重家庭聚会的吗?” “如果你不进格兰芬多,我们就解除你的继承权。” “罗丝,你要是嫁给了一个纯血统,爷爷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定义即限制。 “罗茜宝贝!” 罗丝一听就知道是艾德琳,转过身,女孩一下就扑了上来,“你没去吃午饭呀。” 唔,好像是。罗丝点点头。 “幸好你没去,”苏琪拍了拍罗丝的肩膀,“莱斯莉疯狂秀恩爱,我都要窒息于粉红泡泡里面了。啊对了,这是你的信,还有这是给你顺的三明治。” 罗丝接过来,信的封面只写了致罗丝·韦斯莱小姐,但她认出了那规矩的圆体字。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舍友们她要去出去走走。 罗丝坐在黑湖边的老槐树下,啃了一口三明治。几个月里家里人送来的包裹总是只有只言片语,平常喜欢写家庭琐事的茉莉也甚少提起赫敏,罗丝隐隐约约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展开信纸。 “亲爱的罗茜:” 罗丝注意到信纸的抬头是某个新加坡的酒店。 “抱歉,许久没有联系,近日忙于法律执行司的工作,偶然才得空。还有五分钟我有一个演讲,信不能太长。” “首先,麦格教授联系我说你换了四人宿舍,是否还和舍友相处愉快?” “其次,你的O.W.Ls考试应该在信送达时已经结束,能否预估结果--要明白,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结果评估的能力是同样重要的。” “最后,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我正在和你爸爸办理离婚手续,因为身份原因魔法部还在复核。你是个大女孩了,你明白我们的决定是慎重严肃的,希望你不要像雨果一样(此处划掉并改为句号)。” “暑假我和你爸爸会接你和雨果回陋居,考完了O.W.Ls请勿松懈。还有s在等着你。” “爱你的,妈妈。” 赫敏对罗丝的人生规划很是明了,先在一个戒律森严的乡下麻瓜寄宿学校接受基本教育,再在霍格沃茨好好读七年书,毕业后进入英国魔法部好好当一个“公务员”。 从小罗丝和赫敏相处的时间就很少--当然,雨果更少,在罗丝还在吃巧克力蛙的那几年,她在卡片上见到赫敏的次数比见到本人的次数还多。小的时候她会说的第一个词是爸爸,第二个词是奶奶,第三个词是爷爷,最后一个才是妈妈。赫敏从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把她的S.P.E.W.发扬光大后又投身魔法法律执行司,编辑新的魔法条令,致力于消除纯血特权以及对麻瓜出身的歧视,从伦敦到悉尼,好望角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罗丝有满满三大饼干盒的明信片,全都是赫敏从不同地方通过麻瓜邮政寄来的明信片。 同样的,罗丝也明白为什么赫敏会把孩子丢到那个森严如阿兹卡班的麻瓜寄宿学校,在她的职业生涯里出现了很多威胁,其中不乏袭击她本人的案例,当然也少不了挟持家人。罗恩曾经和罗丝提过,在她大概才六岁岁刚上学的时候原本是在镇子附近的一个公立学校,后面差点被一个纯血统狂热暴徒劫走,其实罗丝不太记得了,但是这件事情多年后仍然让家里的每个人胆战心惊。 她从来不质疑赫敏对这个家庭的爱,对她的爱,但她同样也爱她的事业。然而爱的总量是有限的,得此必失彼,而她选择了更高尚的事业。 现在的情况似乎是在赫敏竞选上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之后,英国境内的麻种歧视已经在新的法令与大力度宣传下双管齐下,大大减少;但是在欧洲的某些伏地魔势力尚未完全根除的国家,情况变本加厉。战后建立的欧洲魔法师联盟(简称EWU)本就历史不长根基不稳,这么一闹反而更加摇摇欲坠,有不少保守的部长认为是赫敏的行动过于激进导致了国内的动乱,他们更倾向于“细水长流”的做法(当然,也就是把锅丢给下一任部长)。为此,赫敏游说于国家之间;同时,她也在一些建立稍晚,血统观念较微薄的国家进行游说拉拢,似乎是想建立一个支持平权的联盟。为此,赫敏在外奔波了八个月没有回家,上一次回家是圣诞节前夕,至于发生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罗丝把信纸折成小船,丢到了黑湖里。然而湖水过于死寂,罗丝用了疾风咒才把小船漂到湖中央。她觉得自己平静得可怕,这令她有点恐惧,这才不是因为她的成长,而是纯粹的淡薄,对这个集体观念很深的家庭的淡薄。可是定义即限制,她又有些不甘。 于是,在回到宿舍,苏琪拿着她那张屎绿色的海报安利罗丝进入她的霍格沃茨报社时当特约记者时,罗丝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在她脑子里的是,貌似丽塔·斯基特也是个拉文克劳。 完了,自己真的没有继承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