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觐献(1 / 2)太子的外室(重生)首页

“长姐,外祖母家好过么?为了母亲的事儿,我看你都有些清瘦了。”

阮妗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有些难过的问。

“哪呢?外祖母待咱们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的事儿,你也不用操心,一切有长姐呢。”

阮菱刻意的想别开这个沉重话题,眼眸看向那绣了一半的荷包。她捻了捻,审视道:“这针脚这样妥帖细密,不像你素日的风格,难不成,是绣给哪个郎君的?”

阮妗被戳中了心事,当即就要抢回来,可阮菱把荷包举得高高的,她小脸有些难为情的笑:“没有,阿姐,我就是绣着玩的,我自己一个人在这房里,终日无趣的很。”

阮菱不信,手指捏着那细腻的梨花图案,心中思忖着,谢延,字言礼,啧……

她声音抬高了一些:“和长姐还不说实话么?”

阮妗这少女怀春的小心思太明显了,和她上辈子看裴澜的眼神一模一样,她怎会看不出。

纵然妗儿从未在家人和她面前提起过,上辈子也是遵从婚约而嫁。可她心里那位是谁,她也一清二楚。

景和十八年,为官数栽,向来公正清明的大理寺卿谢大人突然卷入了一场科举案子。

谢延主监那场的一个考生舞弊得了官职被人检举,刑部并着大理寺联合查了一夜,刑部李大人眼窝通红,向陛下递上了谢延认罪的案卷。

可阮菱知道,那场实际的监考是工部侍郎陈隶,阮妗那会儿已经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了陈棣。

谢延与陈隶从不认识,自然不可能为他送命。

能让他不惜以性命想抵的,除了自己的妹妹阮妗还有谁呢?

若阮菱没记错,多年前阮妗曾去扬州宋老先生家待了一段日子,宋家和阮家大伯父是故交,那会儿,还是地方官的谢延应邀在宋老先生的书院教书。

这情根,就是那会儿种下的吧。

谢延年二十八,一生未娶。死在了本不属于他,他却心甘情愿的冤案里。

“没有。”阮妗一口咬定,打死不承认。

她笃定的声音将阮菱拉回现实。

“好啦。”阮菱抬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宠溺的看着她:“过了年下,你就及笄了,也是大姑娘了,有了喜欢的男子很正常。等长姐从金陵回来,就带你离开阮家,倒时你看上谁家,不管是姓李的,还是姓谢的,长姐都请媒人引见引见。”

阮妗漂亮的大眼睛听见那个“谢”字有一瞬的闪躲,她闷闷道:“父亲已经给我和陈家订下了口头婚约。陈隶为人还算端直,又是工部侍郎,我想早点嫁过去,给母亲和长姐多助些力呢。”

阮菱不赞同道:“妗儿,若你不愿,长姐怎么都不会将你嫁出去。”

上辈子她跟了裴澜是没的选择了。可妹妹还小,自己吃过的苦,绝不能让她再吃一次。

阮妗鼻音叹了口气,小小的脑袋瓜一下子就忧愁了起来。

她抱着阮菱的胳膊,撒娇道:“长姐,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再说了,我的婚期在明年三月呢,还早,还早。倒是你啦,快和我说话,你为什么要去金陵呀?”

“傻妹妹。”阮菱也不再逼她,放下荷包,转头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她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空洞:“去金陵是为了更好的回来与你和母亲团聚。”

“为什么呀?我们在金陵有亲戚么?”

身边传来阮妗的疑惑,可阮菱却怔住了神,没回答她的问题,一双美眸直直的看向窗外。

阮妗好奇的凑上来,贴在阮菱软软香香的身子上,巴巴的问:“怎么了,阿姐?”

“别说话。”阮菱的声音越发轻,夹杂着几许凝重。

她指着窗外:“你看,那里是不是像有个人站着。”

阮妗到底还是小姑娘,阮菱一说,她就吓得缩回了榻里,小手忙不迭的蒙住了眼睛。

半晌,她掌心嵌了一丝缝隙,又顺着长姐所指的看去,这一看,看的她心惊肉跳,那矮矮的灌木丛前,分明站着个男人,高大粗壮,一动不动的盯着屋里。

“清,清沅!”阮妗话都不利索,顿时高声喊道。

过了一息,没人回应。姐妹俩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水间离院子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便是声音抬高点,那头都能听见。

清沅和清音没回来,多半是中招了。

阮菱心里后怕的厉害,她和清音入府时明明没惊动任何人。侯府院落错综复杂,阮岚山的院子更是离这远远的。妗儿的院子里怎么会突然闯进人来!

阮菱眼里凝重,一瞬便猜到了是谁。

她强撑着战栗站直身子,把烛台上的蜡烛取下来,护在阮妗的身前,轻轻安慰:“妗儿,别怕,长姐在呢。”

身后没有回应,阮菱心一惊,转头看去,阮妗已经倒在了美人榻上。

手里的烛火晃了晃,阮菱觉得有些头晕,身子也有些软绵绵的,手里烛台的重量突然变得沉重,她费力的站起身,却瞧见那紧闭着的门突然一声,打开了。

一股凉凉的夜风拂面,随后她便再无知觉,直愣愣的朝身后栽去。

再醒来时,耳边依稀传来男人交谈的声音,寂静的空间里,特别刺耳。

阮菱试着睁开眼,这一偏头就瞧见一旁梨花木隔断旁站着个人影,身子有点矮,穿着常服,那一高一低的肩膀头她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是阮岚山。

榻上坐着个男子,腿懒散的伸开,矮几上温着一壶茶,明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漂亮的凤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挂着一丝凉薄的笑,映衬出剪裁美好的颜。只是手里握着把扇子,十分熟悉。

男子懒洋洋问:“阮大人深夜来本王府里,就是为了把女儿献给本王?”

阮岚山眉眼挂着一丝谄媚的笑,弯下腰,头低了些,虔诚道:“王爷喜好美人,遍东京城都知道。小女不才,容貌却也可堪入眼,陪王爷解解闷也是好的。”

裴恒嗤笑了一声,手中折扇“哗啦”一声展开,烛火落在他眼皮上,不辨喜怒:“阮大人说笑了,你乃侯府爵爷,你家嫡女做本王的正妃都绰绰有余了,断不必这般糟践。若我不娶她,还碰了她,她与侍妾位分有何区别。阮大人,你可曾想过?”

阮岚山额头冒了一层汗,身子躬的更低:“王爷,您就别抬举微臣了,若论从前,我家尚可在东京城混一口饭吃,如今内子入狱,陛下喜怒皆在一瞬,微臣这几日上朝都是卯足了劲往后钻。若小女能得王爷青眼,内子下毒的事儿,王爷是否能帮着说说话?”

啧,阮岚山这种畜生竟然还有这么好心?

裴恒把玩着掌中扇骨,瞥了眼榻上软体横陈的阮菱,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