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柔软的手,搭住纤细而温暖的手指,握紧,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轻轻一拉,夏薇离开深渊,被救了出来。
喧闹的街道上,尽管已经快要半夜了,夜市上还是热闹非凡,夏薇还没吃饭,有点饿了。
人群中,安静的两个身影平行前进,似乎挡住了周围的喧嚣,显得那么安逸。
林珵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有股无法消退的燥意,两人掌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他能细细体会到指尖的滑腻。
有几分冷,却又烫得他掌心泛起潮意。
他试着撒手,并没有挣脱,而是被更大力道紧握。对方仿佛握紧了了什么珍贵的东西,掌心相扣,湿意浸透两人的手,湿湿的,风吹过有些凉。
无法形容的感觉,握得紧紧的手,代表着夏薇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这个发现让他禁不住得意,但耳边破碎的呜咽又让她心酸酸的,彷佛最柔软的那块,被这声音不断刺着。
非常复杂,难以描述。
林珵应该是很生气的。
尽管这种愤慨,看过那堆资料后差不多被打发掉了。
但他还是无法轻易原谅对方。
可以骗钱,感情不可以。
这个女人总是惯用欲擒故纵,明明已经给了她联系方式,自己却始终等不到一条消息,让他捧着手机,左等右等。
他只好靠自己,从那堆资料中翻找出夏薇的最近状况,找到眼前来,打算强行碰面,让这个骗子也体会下受骗的感觉。
本来他应该冷眼旁观,无论夏薇受多少羞辱,就在一边幸灾乐祸,暗暗偷笑。
但看到她泪流满面,林珵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大脑升温,下意识开动,冲了上去。
很大程度上,应该很少人能亲眼见他风度尽失,狼狈狂奔,也没人会察觉,口罩下的焦虑与不安。
没想到路的尽头这么快就到咯,也是时候放放手了。
“够了,夏薇,你还要牵多久?”走到车子前,林珵挑起眉问,似笑非笑略带玩味地看着她。
夏薇抬起头,像一只委屈的小白兔,脸上挂着泪痕,鼻头和眼眶通红,细碎泪珠从眼角不时溢出,犹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像一个失去心爱宝贝的小孩子一样,抿着嘴唇,一点一点地,不情愿地松开手。
两手分开,两人心灵深处都发出一声叹息,各自怅然。
夏薇握起拳,摩挲掌心,似是在嫌弃那片濡湿,又似是在对掌心存在过的温柔表示怀疑。
林珵看着她动作,燥意又涌上心头,恨得咬牙切齿,掏出手帕,甩了两下,用力地擦了擦手。
不争气的东西。
夏薇双眸低垂,用余光望着她,悄悄地将手藏到背后,有些颤抖,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嗨,这样的动作,是被嫌弃了吧。
“上车吧,我送你。”林珵说。
天上开始下大雪。
林珵没有看到夏薇的小动作,她急不可待地打开车门。
“谢谢。”夏薇轻声回道。
她不想拒绝,也不敢。
无声跟随的司机干净利落地钻进驾驶室。
夏薇拘谨地爬上那辆与她格格不入的豪车。
“住哪?”他问。
夏薇低头报出地址,两人又没了话。
泪水仍在流淌,她也不想这样,伤心的瞬间早已过去,只是后劲还在,天生的体质,不然她怎么会成为小白花女主。
不愿意让自己矫情一面展示太久,她抬手去抹,不料迎来一声呵斥。
“别用手!”林珵大喝道。
夏薇呆呆地望着林珵,见他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地拿出一块手帕。
“用这个,没细菌。”林珵说。
还是被嫌弃了。
苦涩涌出,嘴唇抿成一条线,心中雏鸟情节一样的亲密,被这一盆冷水浇得急速降温。
她安静的接过帕子,温顺而乖巧,低眉顺眼的端详了一下。
素净的白色手帕,右下角一个林字,质地轻盈,光滑地贴合在皮肤上,外观朴实,手感却能让人体会到昂贵不俗。
富人的低调奢华。
因为怕弄脏,她不敢去用。
仔细叠好,放在一边,任泪如雨下,模糊了视线。
“谢谢你,林珵先生,刚才帮我解围。”她嗓音仍略显压抑,像小动物的呜咽声。
“碰巧,你今天救了花渐隐,扯平了。”林珵淡淡道。
林珵望着窗外,心头烦躁,不敢看她。
外面雪变大,司机开得很慢。
“不用想太多。”
林珵为在酒店的话开始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