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瑶趴在桌上装死,坚决不掺和她们的事。
阮千柔企图插科打诨转移话题的计划失败,还得继续面对宴安歌期待的眼神。
少年人眼中满是赤诚,心意都融入在这最为质朴的语言里,做不得假。阮千柔没有怀疑,也知道童瑶教不出这些话。
她难以开口。
对阮千柔来说,这话来得太早,太不合时宜。
拒绝或接受,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阮千柔踟蹰片刻,还是决定跟宴安歌开诚布公好好谈谈。
她刚要开口,院门前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你们在干什么?”
不等人回答,巨大的破门撞击声响起。
阮千柔的院门飞旋着砸了进来,连带两道黑色人影哀嚎着重重摔在地上。
刚刚那道声音同时响起:“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撞上本小姐算你们倒霉。”
童瑶坐的位置正好斜对着院门,门板擦着她身侧飞出去,卷起一阵邪风。
她背后一阵凉意,吓的!
童瑶咬牙捶桌,“阮千雪,你这个白痴!白痴!”
“你才是白痴!”阮千雪走入院中,条件反射地回敬一句,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她原本撑着腿的姿势一换,站得笔直,不想在童瑶面前露怯。
阮千柔隐约猜到她的情况,半是愠怒半是心疼地起身,“千雪姐,快来坐。”
宴安歌不明所以地跟着起身,站到阮千柔身后。
阮千雪也不跟她客气,几个大跨步坐到石凳上,舒展开修长的双腿,松了口气。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童瑶顿时了然,“又被你爹罚了?”
她语气不怎么好,不单单是对阮千雪。
说到这个,阮千雪恨恨:“那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就会告状……”
她说替阮千柔教训她哥家那小兔崽子,可是说到做到的,回去拉着阮灿就是好一通“切磋”。
就是运气不怎么好,正巧被她爹撞上。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阮千雪一慌,忙指着地上两个半天爬不起来的守卫道:“阮千柔,姐够意思吧,一来就给你抓了两个小贼,你有什么表示没有?”
“也不要多,就那什么百药膳,搞一顿没问题吧?”
前面还在拙劣地转移话题,后面就完全忘记了这个初衷。
阮千雪悄悄咽着口水,趁机向阮千柔“敲诈勒索”。
她不是馋嘴的人,也习惯性躲着阮千柔,奈何童瑶总是到她面前晃眼,带的小零食香气诱人,勾得她练武的心思都淡了。她抹不开面子特地找阮千柔,只能每次找机会打劫一番。
“还惦记着吃呢?找两个护卫揍一顿,就想让阿柔给你下厨?”
童瑶睨着她哂笑,“你倒是什么时候把你爹揍一顿啊,别说百药膳,我让阿柔给你做千药膳、万药膳都行。”
“护卫?”阮千雪没反应过来。
“装什么傻呢?这不就是你阮家的护卫吗?怎么,一提到你爹你就怂包了?”
要不是打不过阮千雪,童瑶早就想把她头按进池子里,好好灌灌水。这样以后她犯傻时,童瑶可以有理有据地说服自己她脑子进了水,不跟她一般见识。
阮千柔情况复杂,她不好多说,但阮千雪真就脑子一根筋。
阮宏言那老家伙简直把“重男轻女”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她还视而不见。
从小到大,有理没理,祠堂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腿没废算她好运,先有伯母心疼,后有阮千柔兜底。
就这样,她还对那老家伙言听计从,童瑶都不说她心大了,整一个白痴!
白痴!
阮千雪习惯她的态度,也不是很在意,仔细辨认一番后,恍然大悟道:“真是家里的护卫啊。”
才发现他们身上穿的是阮家的护卫服。
“那他们到阮千柔这儿干嘛?还鬼鬼祟祟地偷听。”
要不然她也不会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哪儿来的小贼。
阮千雪面色一凶,抽出腰间的长鞭,扬手做势,“说!你们是不是谁家派来的内奸?”
童瑶翻了个白眼,阮千雪那脑子要是能捉到内奸,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她随即一愣,偷听?在阮千柔这儿?
她眯着眼一扫,见阮千柔背对着她,装模作样地跟宴安歌说什么悄悄话。
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阴声问:“阿柔,你不解释一下吗?”
阮千柔扶额还没说话,宴安歌从她身后探头,小眉毛紧紧拧着:“童童姐姐,你不要、那么凶。”
童瑶脸一黑,她凶什么凶?
这小子事都没搞清就向着阮千柔,小糊涂蛋一个!
阮千雪才注意到宴安歌的存在。
昨日被罚,她都没能去现场凑热闹,只听说最后夺冠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获胜完全是投机取巧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