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糯消失了整整半个多月,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离期中考已经只有短短的三天了。
为了方便复习,这几天她都住在宿舍,除了旁的几个舍友分外殷勤外,倒也没什么不习惯。
只是考试完的第二天,柯崇山的人竟然找到学校来了。
许糯下楼的时候还在奇怪,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她。
自从晚会事件后,许糯的冤屈是清了,气也出了,但生活还是难免有些困扰。
每次走在路上,总是会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态度恭敬友好,她也只好都一一的回应。
宿管阿姨见人下来,立马放下嘴里啃的馒头,还拿纸巾擦了一下嘴。
站起来走到门边,笑着对许糯说:“许糯同志,有人找你,就在外头等着,还开着车呢。”
在宿管这群人眼里,开着车是何其拉风,所以她特地的强调了一遍。
许糯却是小小的皱了一下眉。
平日里厉显或是柳家的人都不会把车开进来,一来是进出学校要登记,二来是许糯觉得自己本身就够引人注目了,不想让他们开车进来。
许糯立刻走出去,看见了等在外头的老黑。
老黑站在车边,脸上带着局促的紧张,一边念叨着什么。
“老黑。”
女子的声音清澈又带着天生的娇柔,老黑连忙转过去。
许糯平日里喜欢静心打扮,在学校里倒随大流穿的很学院风。
蓝衬衫和黑裙子,可穿在她身上就是显得与众不同。
要是往常,老黑便跟柯崇山一样,觉得许糯只是个长得好看,没甚家世的女子。
然而现在,知晓许糯竟然是诺美的老板,老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跟她说话。
他快步走过去,恭敬的鞠了身子,声音带着小心翼翼;“许小姐。”
女寝上头有不少人好奇盯着那处。
“那男人谁啊,不会是许同志的父亲吧。”
“一看就是她家里的下人。”
“她父亲我见过,报道的时候有来,很年轻呢。”
许糯虽然不喜欢柯崇山一家,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老黑只是柯家的司机,与自己几次相见都不曾有过为难举动,便笑着问:“找我有事吗?”
老黑点头,手掌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衣角,没由来的有些紧张:“是这样的,上一回闹了点误会,厉…少爷他就那么走了,先生一直到现在都痛心呢。”
许糯心里叹了口气,大概知道老黑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钟许集团现在如日中天,生意遍布全国,厉显的身价水涨船高,不管是商圈还是沪上政界都很是给他几分面子。
柯崇山这是要来重修旧好了。
许糯没说话,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老黑,里头蕴着几分笑意,像是看穿了一切,又不戳穿一般。
老黑咽了口唾沫:“明日是先生的生辰,他很想厉先生…还有您,其实先生也是操心,毕竟少爷从小就不在他身边,他心里有愧啊,才想着替少爷多把把关,没成想弄巧成拙,让许小姐您也不痛快了。先生让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都是一家人,你别放在心上。其实先生很喜欢你的,说你气度不凡,学识又好,跟我们少爷啊般配得很。”
老黑这话是受了柯崇山的提点,故意将姿态放的低,说的严重了些。
人家都这样伏低做小了,许糯当人也要装模作样的说:“放心吧,我没放在心上。”
何止是没放在心上,她压根就没当一回事。
毕竟那天她也没受什么委屈,柯崇山再不喜她,不也看着厉显的面子憋的很好吗?
老黑见她态度软和,心里松了口气。
他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许糯解气,又让她知道柯崇山是看重她的,再给些好处,许糯必定会对柯崇山感恩戴德。
不过许糯是谁啊,什么宫斗穿越小说看到大的,又深知柯崇山是是那样的人,当然知道他这一番话的目的是什么。
果然。
老黑接着说:“明日是先生的生辰,少爷呢还在外头赶不回来,许小姐可千万忘了之前的不愉快,一定要去啊,本来三小姐想亲自来的,但是她近日伤了腿,先生就让我来跑一趟了。”
许糯很遗憾的说:“不好意思啊,明日我有约,不能去给柯老过生日了。”
老黑一噎,先前许糯的态度如此之好,他以为许糯肯定不会拒绝。
“这…”
老黑有些为难,急得额头都要滴汗了。
许糯笑得得体,说的诚恳:“实在不好意思,你替我跟柯老说声生日快乐。”
老黑无功而返,把许糯的话跟柯崇山说了。
柯崇山气的摔了手上的杯子。
“这个许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气死我了。”
老黑站在边上,看柯崇山激动的面红耳赤的样子,有心要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问:“怎么办?您请了那么多人…”
大家可都是冲着厉显来的。
厉显不出现,还可以推说是广州项目脱不了身,毕竟这一次广州要建五星级酒店的消息闹得很轰动,因为钟许分出一半,让别人也有机会参与其中。
可如果连许糯都不出现…
柯崇山深吸一口气,又恶狠狠的踹了一脚茶几。
那茶几又硬又实,一脚上去痛的可不是别人。
柯崇山像是受了莫大的耻辱一般,红着脸吼:“我亲自去,我亲自去请她。”
第二天没有早课,许糯在家里睡了个自然醒,才慢慢悠悠的起床收拾。
推开窗,外头是她种的各种绿植,长势喜人,叶绿花艳,看着心情都能好上几分。
钟婶听到声响,走到门口,很轻的敲了一下门:“夫人,你起来了吗?”
许糯“嗯”了一声。
生意上的事情越来越忙,厉显出差的次数就多,许糯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便想着找个保姆,他不在的时候可以过来做饭收拾屋子。
钟婶是柳家保姆的亲戚,一直也是给人做保姆的,得知厉显要请个保姆,就介绍她过来了。
“钟婶,今天做了什么啊?”
许糯拿簪子简单的挽了长发,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
钟婶把放凉的开水递给许糯,笑着说:“炖了鱼汤,先生说鸡鸭鱼隔着天就要炖一次。”
许糯接过来喝了一口:“那你一会给柳爷爷他们送一锅去,顺便跟你表姐唠唠嗑,晚上我不回来,你可以回家去。”
钟婶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夫人,你们付我整月的钱,我这三天两头的回家里去,我怪不好意思的,要不然您看看,我干多少天你和厉先生就给我多少天的工钱。”
钟婶给人干了一辈子保姆,还是第一次遇到许糯和厉显这样的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