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心魂归了七分,放下掐着她的手,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过了许久,他合上眼吐出一口浊气:“是我唐突了,对不住。”
“皇甫胤,他真的变得那般荒唐吗?”皇甫毓踌躇良久,试探着问道。
慕白背过身缓缓而去,只留下一句:“当真是疯子。”
疯子吗?皇甫毓呆呆地凝视着一片狼藉的桌子,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年绝色少年立在繁花盛景中,抬眼间,是山海明月都不堪比的倾世风华。
皇城,重华殿
偌大大殿里一片寂静,没有了夜晚的歌舞不绝,此时的重华殿,更像一座帝王的寝殿。
庄严、华美而冰冷,只有一旁的铜香炉中还焚着缠绵迷离的染情香。
染情香,乃是已故的锦华公主所调配的香,因这香气缠绵香艳,锦华公主曾笑言:乃有两厢情好时之绝衬。
内侍们亦步亦趋地捧着水和衣裳来到那重重的帷帐前,垂首跪下:“奴婢伺候陛下更衣。”
“砰!”一个人影突然自那床帐中朝他们飞来,为首的内侍躲闪不及,直直地砸在了他们身上,一瞬间,华衣环佩和水洒落一地。
“陛下饶命!”内侍们惊恐万分,齐齐伏地。
内侍大总管宋幕偷偷看了眼那被“扔”出来美人儿,顿时骇得心神一荡。
那美人像谁不好,偏偏
一只手骤然探出那绯色与明黄交缠的帘帐,那手极美,瓷一样的细白,骨节分明,连指尖都秀雅难言,饶是帝国最巧手的玉雕匠也难刻出他的半分姿态。
“宋幕,这是谁?”低哑悦耳的声音自帐里头传来,却带着隐隐的杀意。
宋幕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笑道:“这,这是陛下您昨日召幸的宫人。”
“奴婢请陛下恕罪!”那被踹下龙床的美人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她出身卑微,昨日被帝王召幸,还以为就此能飞黄腾达,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今日陛下清醒后,第一眼见到她,便满眼阴鸷地将她扔下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