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容玠以这样的姿势教学,奚若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要被他身上的檀香气息笼罩了。她想起了第一次酒醉睡在他的床上,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鼻子里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在他的被子上。 大致学了一首简单的曲子,奚若便借口去拿糕点吃而从容玠的怀抱中钻了出来。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耳廓,竟然都不红了!明明之前他还会耳赤的!她站在靠窗的地方,抱臂而立,突然感觉有点冷。 “外面还在下雨啊。”奚若看着窗外愈加大了的雨势,眼中是藏不住的失落。 容玠走到了她身旁,为她挡了一点风,低头看着她,温声询问道,“怎么了?” 女孩指了指南湖对岸的小洲,那里有一处大面积的荷花,接天莲叶郁郁葱葱,周边并无建筑或船只,荷花像是自然生长在那里的。如果乘一艘小舟去那里摘莲蓬,应该会很有趣。 “其实我想去那儿,不过看这天气好像不行。”奚若无奈地托着腮看着远方,靠在窗框上。 “那我们改日去,好不好?或者今晚住在舫上,想是明日应该就放晴了。”容玠闻声而笑,对她安慰道。 正在这时,有属下来通报时间,因为他们要在傍晚前回到岸边。船上的后厨已经开始准备宴请用的菜品了,但仍旧有一些需要从岸上去取。加之船夫摇橹回去也是需要行程的,于是容玠便立即下令动身返回。 晚上的宴请是为了瑜王殿下的建府乔迁之喜,一些对皇位继承持中立态度的以及和容玠相处较好的都来赴了宴。宴席上坐着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或者是一些位极权高的重臣。容玠本是不介意让奚若坐在他旁边的,但她总觉得自己一没有身份二没有地位,要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像个受瑜王殿下宠爱的女人,有点怪怪的。 她得接受着众人的会意与调侃目光,明明他俩现在还什么关系也没确立。于是乎,奚若便躲在了一个小隔间里,默默吃着她的晚饭。只不过,时而有婢女为她添上一些菜,她摆手声称自己不用了,这些菜够她吃的了,但婢女的回答却是,这是瑜王殿下吩咐的,他觉着好的就给她来一份。 奚若看着这一桌子的体贴好意,咬着筷子无语望天,喂小猪呢他这是。 饭后,她揉着鼓鼓的肚子在小隔间里打着转儿,吃这么多,她得好一阵消食。不吃了吧,但又有新菜品被持续端上来,而且每一份看起来都很好吃!到了后来,她只在每一份新菜品上夹一筷子的,却仍旧吃撑了。 “吱呀”一声,容玠开门而入,奚若回转过身来望着他,没想到宴席竟出乎意料地早早结束了。 “要去摘荷花吗?现在不下雨了。”男子眼角绯红,逐渐靠近奚若,带着十二分讨好。 微醺的酒气从他的身上传来,并不难闻,但奚若却知道他喝酒了。她有些好笑地仰头看着他,“我们伟大的瑜王殿下,现在是夜里了!” “不要叫我殿下,唤我阿玠!无妨的,池上芙蕖,夤夜依旧馥郁芬芳,况且现在是戌时,还不算太晚。而且晚上去的话,可以观赏到成片的萤火虫!就像星汉银河!”某酒醉男子桃花眼中波光流转,继续忽悠。 “萤火虫!?”奚若的眼睛一亮,她被这个给吸引住了。要知道一个来自现代钢筋混凝土城市的孩子,哪里见过成片的萤火虫啊!而且如果按照她的作息,晚上七八点的确是不算很晚的。 很好,她被忽悠住了。 “那我们走吧!”沉浸在脑海中幻想的美景、兴奋过头的奚若已经将容玠喝醉了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好。”容玠拉过奚若的手,做了白天里一直想做的事情——十指相扣。 二人乘了一艘小舟,开始往南湖的另一边划去。本来有船夫要跟着上去的,却被容玠给大手一挥拦住了。 “我来。”他说。 毕竟无人敢违抗主子的旨意,大家便放眼望着二人一舟渐行渐远。 刚刚经历过一场雨水的洗涤,湖水、远山和天空尽是一片澄澈,隐隐约约有着或深或浅的阴影轮廓,犹如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云淡风轻,空气凉而清新。夜晚的湖面上,倒映着天上的星星。 奚若坐在船上,被眼前的景色所沉醉,殊不知有一人已为她而沉醉,他的眼里哪里还有天地,只余一个她。 容玠晃晃悠悠地划着桨,被夜风吹得寻回了那么一丝清醒。船上点着几盏烛火,映着他眼底的美好,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小船慢慢地划向了南湖对岸的荷花深处。池里蛙鸣阵阵,他没有骗她,夏日夜晚的荷花池,确实有很多萤火虫,犹如成片的星光,却比星光更加灵动闪耀。 荷花池里,淡淡的花香环绕其间,奚若的一只胳膊朝最近的荷花伸去,她打算把它摘下来。奈何荷花这种植物,花苞连着花茎,花茎连着下面的根系,折断了茎连着丝,采摘本身就很需要技巧。她带了剪刀过来,那些问题她都想到了,但是此刻却够不着! 容玠将船划得更近了一些,奚若试了几番,还是有些吃力。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便放下手中的桨,取过她的剪刀,去摘那朵她一直想要的荷花。毕竟体型和力量摆在那里,容玠的胳臂长且有力,轻轻松松便“咔嚓”一刀完成了任务。他把那株荷花递给奚若,换得了女孩的喜笑颜开。 后来的几次,容玠觉着那把剪刀使得委实不来劲儿,便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着的匕首,嚓嚓嚓就是几下。奚若心满意足地捧着一大捧荷花,开始转战莲蓬领域。她指着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很大很饱满的莲蓬,摇晃着容玠的胳膊,“阿玠,我要那个!” 此一时,恰巧角度特殊,二人靠得极近,容玠正看向另一边,一转头,正对上女孩的脸蛋。他的唇从她的额上擦过去,引得二人俱是一怔。 奚若微微抬头看着他,眼神愣愣的,她的眼里映着萤火星光,还有他。 啊,是不小心!她意识到这个动作的起因,有些尴尬地抿着唇别过眼去,将身子稍稍退后了一点。却不料,容玠伸出一只手来箍住了她的腰,阻止了她后退的动作。奚若看到男子的喉结动了动,心觉不妙。 她又抬头,正欲说话,“阿玠,唔……”一切言语尽被对方吞了下去。 容玠的另一只手也放下了匕首,改用来固定住她的头部。他迷恋地抚摸着她的面颊轮廓,吸吮着她那令他神往了无数次的唇瓣,辗转反侧,极其温柔。原来,她的嘴唇是这么的柔软。他今晚喝酒了,但却没有醉,酒,只不过是让他不顾一切了而已。他欲撬开她的贝齿,打算进一步深入。 而此刻的奚若则是睁大了双眼,惊了又惊。她的手一直是抵着他的。在他的舌头开始舔她的唇瓣乃至往更里面钻的时候,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反弹性地将容玠给推了出去。小船在湖面上本来就是依靠的平衡力,此番一动作,不出意外地,容玠被推到了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