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艳阳懒懒地照着,风微微地刮着,为n市送来了久违的好天气。 宋清瑜却丝毫没有一点好心情,一旁的助理阿容怯生生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此刻依旧正生气着。 偏偏手机还又一次不知死活地响起,宋清瑜理了理心绪,尽量压住心里的火气接起了电话。 “宋清瑜你在哪呢,还不来?”听筒那头经纪人李阅开口就劈头盖脸地问,没一点好脾气。 “阅姐,我说了不去,从一开始我就说了这种事我不会去的,希望您可以谅解。”宋清瑜神情淡然地说着,让人辨不出情绪。 “呵,你如今还没怎么样呢,就敢对我这个态度,好,你装清高不来是吧?那接下来你就自己受着吧!”李阅气得要爆炸,若宋清瑜此刻在身边只怕就要打到她身上去了,这几年还没谁这样忤逆她,偏偏如今手里这个不红不紫的末流小明星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她。 而电话这头的宋清瑜就像没事人一样挂了电话,转而又坐到椅子上背剧本,许久才抬头看了看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助理阿容,“去看看外面剧组的午饭好了没,我饿了。” 语气慵懒闲散,丝毫不像刚刚才和人闹过不愉快,语毕又接着看剧本。 阿容看了看宋清瑜,轻轻应了声才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脸上带着些不经意的惧,在宋清瑜面前站了许久都没开口。 宋清瑜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盒饭没到,但外面有人找您,我没见过,是个男的,说是认识您的。”阿容一如既往般弱弱地开口。 宋清瑜又皱了皱眉,把剧本放在桌上,莫不是那李阅恼羞成怒指使谁杀到这里来了,可应该不会,她应该还是挺注重脸面的人,那是谁? 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服饰,这次拍的是个古装戏,身上的粉紫衣裙倒不太会整理,阿容见状忙帮她理了理,又轻声细语地问:“清瑜姐,阅姐那里......” 阿容的话虽没说完,可是宋清瑜却知道她要说什么,就这么明晃晃地打了李阅的脸,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可是大不了被雪藏退圈呗,自己早说过不接受任何潜规则,可偏偏李阅要往上撞,那就只能撕破脸皮闹翻了。 宋清瑜脑子里想着这事,脚上却跟着阿容出去见那人,剧组好像还在拍一场戏没停。一路上倒也不停的有人和她打招呼,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宋清瑜倒也只是大大方方地回礼。 阿容却把她带到了片场的边缘地带,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树下,宋清瑜看不清里面的人,看了看阿容,阿容点了点头。 心其实在看到这车的时候就开始突突地跳着,她有预感这是她认识的人,与李阅无关。而且再清楚不过认识的人中会开这样的车,会这样等人的会有谁,所以当车门打开,那道颀长的身影向她走来时她已经震惊过了。 宋清瑜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脊背瞬间挺直了,露出了宋氏招牌微笑,疏离却又有礼,她想着他应该不会主动开口说话,便自己主动开口:“乔总。” 迎面走来的乔以清皱了皱眉,不过他向来不会在外面露出情绪,故而宋清瑜再抬头看他时,不出意外的冰人仍是冰人,冰脸仍是冰脸。 “你母亲托我给你带东西过来。”他的话没头没尾的,既没说怎么遇上她母亲的,也没说他怎么会这么热心送来。可是宋清瑜不用猜都能想到约莫就是他回家了,顺便去看他大伯母,也就是她的邻居阿姨兼母亲的同事好友,然后就被拜托送东西给她,宋清瑜不禁埋怨母亲,快递不就好了吗?为何偏要让这位送。 宋清瑜道了谢,又假模假样地说麻烦了云云,回头请他吃饭,可是天知道和他吃饭她就会消化不良,这人把菜都能冷掉,当然宋清瑜也知道这人的脾性只会说不用了。 偏今天对面的乔以清不按套路走,微微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好,我在n市会待几天,等着你的饭。” 宋清瑜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人从来不会答应这样的邀约,所以她才假模假样这样说,可是为什么他今天应了,鬼才想和他吃饭。 宋清瑜的脸色变了几变,乔以清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经纳闷,和他吃饭真的有这么可怕? 宋清瑜接过乔以清从车里拿下来的大袋子,又一次礼貌至极地向他道谢,就差一个鞠躬了。 然后便扯着阿容一起往回走,她的背瞬间松垮下来,成了最自然的状态,走路也有些跳脱,头上装饰用的发髻也跟着摇晃起来。 乔以清在后面看着,不禁叹了口气,这姑娘面对他时总像只刺猬,把自己绷得紧紧的,浑身带刺,似乎随时都会往他身上扎。 偏她总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其实她的害怕与紧张他都看在眼里,一直都看在眼里。 这天傍晚,许久没更新微博的宋清瑜更了一条:这艳阳天,竟被冰人给冻到了,可怕可怕,修为不够啊! 一百多万粉丝在下面猜测纷纷,有人评论是不是将军受欺负了,也有人问是不是将军吃了超级冰的雪糕.......总之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 而宋清瑜也毫无意外地接到了闺蜜乔以善的慰问电话,嗯,她自己说是慰问电话,其实却只是来看热闹的。 “你竟遇到我二哥?”以善在那边呵呵大笑,她再清楚不过这位发小到底多怵她二哥。 宋清瑜在那边叹一声损友,乔以善又开玩笑:“将军也有怕的人?” 原来宋清瑜的粉丝在私下自称是玉军,称宋清瑜为将军,久而久之以善也会这么打趣她。 “我看你是闲得发慌了吧,要不要给瑾宁嫂子打电话说你这会正闲着,她好像才发了朋友圈,家里的熊孩子现在就只她一个人带着,想必她极盼着你。” 宋清瑜正坐在保姆车上,一旁开车的阿容猜到了她应该正给乔以善打电话,只有这时候,宋清瑜才会露出个真正的笑脸,显得越发清艳无双,极像一株独自开在野外的娇艳玫瑰。 两个好朋友来来往往般打趣着,直到听到那边的开门声,估计以善的先生李成蹊回来了,宋清瑜才匆匆忙忙找借口挂了电话,不打扰人家新婚燕尔的小两口。 宋清瑜靠在车椅背上闭目养神,良久才开口说道:“阿容,只怕我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你抓紧找下家吧,再跟着我只怕阅姐也不会放过你。” 她语气不似玩笑,倒很认真。 正开着车的阿容慌了神,突然急刹车,眼睛红红的,依然是怯生生地看着宋清瑜,“清瑜姐姐,我不走也不怕,我不想跟着别人,你别让我走好不好?” “傻丫头,你跟着我能落什么好?”却是边说边抽了纸巾递给她,“得亏是在这没什么人的路上,你说要是别处你突然这样停车多危险?” “对不起,清瑜姐,我......”嘴笨的阿容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你要留下来,就要有心理准备,我今后只怕更要被雪藏了。”宋清瑜心里却冷笑,反正就没怎么红过,再惨又能如何?她能做的不过就是熬着合同到期罢了,那时她一定不要再做着什么演员了。 这天夜里,宋清瑜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无数的冰人砸向她,她躲都躲不了,那冰人的模样不是乔以清那该死的又是谁。 一大早,宋清瑜就给她妈宋佩打电话,“您寄过来就好了,何必劳烦别人,而且不过几件衣服又不着急。” “你苏阿姨说以清刚好要去你那边出差,顺手的事,又说你们都认识。”宋佩笑了笑和女儿说,又问:“怎么这么大气性,以清挺好一孩子,偏偏你每次见了人家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哪有?就是觉得太麻烦他了,人家是什么人,哪有那么多时间跑腿,不过是苏阿姨开口了他不好拒绝。”宋清瑜把话绕过去,她妈果然就顺着说以清多么孝顺多么有心,对伯母都这么好。 宋清瑜在心里暗骂乔以清虚伪,明明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对自己父亲都那么傲慢无礼,却偏偏总是骗住了她妈妈和家属楼里其他的阿姨,可还是只能默默听她妈说。 宋清瑜心累地往片场去,她昨天没什么戏,今天却好几场,被化妆师随意摆弄着,不一会女三号嚣张跋扈的公主妆就化好了。 她欲往外走,化妆师曲靖却拉住了她,“忍忍就过了。” 声音很低,宋清瑜却听进了心里去,少有的甜甜一笑,点了点头。 她宋清瑜不是个怕事的但也不会主动惹事,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谁要是在背后看她笑话不让她知道也就罢了,可谁要敢在明面上奚落她可就别怪她了。 宋清瑜带着阿容走进片场,大家都忍不住看了几眼,可偏偏她自己像没事人一样,还是落落大方地走进去,根本不看那些人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