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府内偏僻的院子,淑妙认真着在绣绷的袍上飞针走线。淡灰色锦锻上禄竹高雅清幽、竹竿袅袅。
“还绣着呢?”微儿搬了个凳子,坐于青曼一旁:“仔细伤了眼睛,要不奴婢陪着你去园子里走走?”。
青曼没有抬头,手中的针线也停下的意思,淡淡说:“我身份尴尬,让王妃她们瞧见了又是不悦。倒不如安静待在自个的院里,过自个的日子”。
微儿听了青曼对她自己的妄自菲薄,不免撅着嘴不服道:“什么叫身份尴尬?如今你是王爷的淑夫人了,于那些夫人同等身份。她们能享受的王府奢侈,你也是配的上”。
青曼轻摇头“你年龄还小,许多事情不是你想得这般简单”。
微儿知道对青曼多说也是枉然,恐惹她不快,便停了此事。顺手拿起绣绷架子上的绣线,边理便闲聊道:“刚才奴婢偶然听闻,靖王府王妃那日从景山回来,遇到了强盗”。
青曼身子不禁一怔,停下手里的活,抬头满脸惊诧。
“夫人放心,靖王妃无碍”微儿面带可惜,又说:“靖王妃跟前的那个婢女没了”。
“是元……元冬?”青曼捂嘴,眼眶湿了起来。
微儿轻叹点头:“大概就是她吧”。
“王爷”。
门外传来奴婢行礼的声音,青曼拭干眼角的泪,起身整理了衣服。微儿为她看看发髻上头饰,确定无碍后,规矩的随在青曼身后。
“王爷不是进宫了吗?怎的回来的这么早?”青曼上去亲自为明烨接掉披风。
“麟儿满月在进,宫中传本王去商量满月宴之事”明烨脸上显有一丝疲倦,也有少许复杂。
青曼拉着明烨坐下,温柔为他捏着肩。青曼见他眉见紧蹙,想来在宫中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但身为妾室,自己也不好开口去问。
却不知明烨突然拉住青曼的手,轻轻说:“麟儿身子虚弱,父皇在三考虑后,麟儿的满月宴推迟再议”。
“这……这还能推迟?”青曼不免惊讶出口:“听说过婚期推迟、没听说过满月酒往后推的”。
明烨拉过青曼入怀,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怀抱,青曼略显得不自在,但还是无奈的去接受和迎合。
“王爷无需担心,晚些办宴也是好的”青曼在他怀中,柔声宽慰:“天气寒冷,往宫中去的这段路也是不近。小皇孙身子本就虚,多养些日子,在入宫也是好的”。
明烨对问青曼眼睛,苦笑道:“宫中担心的事,本王又何尝不是那么想的。谁不承认,但本王每日去看麟儿,他情况……本王心中有数”。
“王……”青曼不知如何安慰,面前这位外表看似坚强无比的王爷。
明烨倒是随即一脸认真,对青曼含笑:“咱们若是能有个孩子就好了,麟儿也能有个玩伴”。
青曼身不禁僵了一下,红脸从明烨怀中起身。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你不愿意吗?”明烨看着青曼的背影,温声追问。
“我……”青曼眼睛无处安放,此刻真想找个洞躲起来。突然瞄到自己的绣绷架子,脸上有了色彩。转身拉起明烨浅笑说:“妾身知道王爷喜欢竹子,所以向管家要了些丝线。绣于袍上,一定另有一番韵味”。
青曼欢喜的拉明烨去看,只是明烨放开了她的手,笑了笑:“下次在看吧,本王还有事需要处理”。
明烨失望的离开了青曼的院子,微儿恨铁不成钢得上前,大胆数落青曼:“夫人对王爷太失礼了,别的夫人想留王爷都来不急,你却次次拒绝王爷。咱们院子在王府中最为偏僻,离王爷的碧落阁也是最远的。王爷却时常冒雪寒天气来看夫人,足以证明王爷很喜欢夫人你”。
面对微儿的数落,青曼无力去反驳。她说的对,王爷带自己真的是无微不至。许多次王爷都想留下来,可没次见自己有一丝不愿意,王爷便不会在勉强。
“年关不远了,我要在新年起把王爷的新衣做好”青曼躲过微儿略埋怨目光,坐回绣绷架子前,仔细绣了起来。
微儿看了她一眼,气鼓鼓出了屋子。
一家并不出名的酒楼雅间,尘宛莹的酒杯没有停过,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入口中。
荷珠看着尘宛莹一脸担忧,说好的只是出来走走,逛逛街散心。怎得突然进了酒楼喝起来了,今出门也只带了荷珠一个婢女跟着。这般不停的喝下去,若是醉了,荷珠如何有了抬她回去?。
“侧妃”荷珠小心轻声提醒:“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王府了”。
“回……回哪里?”尘宛莹略显醉意偏头看向荷珠。
荷珠上前一步,躬着身子柔声回道:“自然回靖王府了,若是回去晚了,只怕崔嬷嬷在府中念叨了”。
“回靖王府?”尘宛莹不禁扯起嘴角自嘲:“贵女们都知道堂堂国舅府大小姐,嫁给靖王为侧妃。委尊那贱人之下,其实……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些。只要表哥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可荷珠你也瞧见了,他是心中没有我半分!”。
荷珠偷轻叹了口气,劝慰:“王爷迟早会明白,侧妃你一片心意”。
尘宛莹为自己又斟满一杯酒,扬头一饮而下,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华服上。
“来人”尘宛莹提高声嚷到。
店小二推门走了进来,恭敬笑问:“小姐还有何吩咐”。
尘宛莹把空酒壶怒气的甩给他,好在小二手灵的上前一步接住。
“得嘞,小的马上把好酒,为小姐拿来”。
荷珠慌忙上前拦截住:“我家小姐醉了,不能在喝了。酒还是不要在上了,我家小姐这就要回府了”。
店小二不死心的看向尘宛莹:“小姐,你看这酒……要不要了?”。
“荷珠!”尘宛莹晃悠着起身,冲荷珠怒骂:“你一个贱婢也……也敢管到我的头上了!?滚出……滚出去候着!”。
“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