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最佳倾听者”(1 / 2)这生他只爱她首页

“棉花糖,巧克力,还有......”花朝暮踮着脚想要去够物架上的一袋坚果。

“给。”入程祺轻松拿下递给了她。

“你……”花朝暮猝不及防抬头望入他的眼眸,漆黑的眼瞳,平静又温柔。

“手好些了么?”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睫毛很长,嘴角的弧度也是多年的熟悉,从没变过。

还是那般温润如玉。

花朝暮下意识推开了他。

手心擦过衣料,温度急剧升高,粉色烧上脸颊。

“你……你怎么在这。”那袋坚果她抱在怀里,呼吸有些局促,微微仰着头,视线却不敢看他。

他穿了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裤子露出纤细的脚踝依旧被黑色的袜子包裹。

“买东西。”低沉的嗓音清清楚楚地回答她。

“买什么……”她下意识。

“买盆栽。”他耐心地回答。

“买到了么?”其实花朝暮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嘴不听使唤地想要和他多说几句。

“买到了。”有问必答。

见女孩不说话了,入程祺自然地拉过女孩,避开了一旁行驶的推车,细语,“手好些了么?”

刚刚她没回答他的问题。

“嗯。我们不熟,你也不认识我,和你关系不大吧?”花朝暮赌气地反问,“不认识”三个字特意咬得很重,这种被动的感觉让她很不悦。

入程祺明显愣了愣,还是好脾气地,“我是你老师,关心自己的学生,应该不过分吧?”

他的语调染了笑意,散散漫漫,意味阑珊。

花朝暮吃瘪,推了车就走。

入程祺看着女孩的背影不觉得扬了扬嘴角,转了转手机,摘下手机壳,里面的那张照片被保存的很好。

是女孩高中时,去动物园秋游,看白鲸表演拍下的。

稚嫩清秀的脸蛋可爱又活泼,招人稀罕。

怎么看都看不够。

“长大了。”入程祺喃喃低语,眼中是藏不住的盈悦。

他看着货架上的坚果拿了几包,放在了购物篮里。

七院。

“林医生。”入程祺拿着一盆一丈高的发财树,颇有些吃力地进了科室。

“小入,你来啦。”林等推了推眼镜,起来把那盆发财树放在办公室的沙发旁。

“林医生,你和夫人吵架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

“负荆请罪。比较有诚意啦。”林等故作轻松,叹息状地摇了摇头,“女人就是麻烦,不过呢,痛并快乐着。”

林等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入程祺的肩膀,颇有深意,“等你有老婆了,你就知道咯。”

“.......”

“最近怎么样啊,感觉充满精神!生机勃勃?”林等伸了个懒腰坐了下来。

入程祺在他这看病看了这么多年,又消失了这么多年,这次又回来了。

“挺好的。”入程祺淡淡地笑了,也坐了下来。

“我看你面露喜色,眉头舒展,如释重负。有好事?和林老头讲讲?”林等一本正经地分析,八卦地凑上了一只耳朵。

很多时候入程祺都怀疑这老头不是个医生,是个算命的或者是看面相的先生。

“老林,什么八卦,我也要听!”郴舟畔破门而入。

一眼看见了入程祺,瞬间僵在了原地。

两人对视几秒后异口同声。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哎呀,当然是我这个医生不够意思,这么多年没把你们治好。”

“......老林,你要的花生米和酒。”郴舟畔。

“喝酒做什么?你有高血压。”入程祺提醒道。

“哎呀哎呀哎呀。被你们吵得头都疼了,你们都走吧!”林等夺过郴舟畔手中的酒,和花生。

一个科室的同事见状都笑了,揭他老底,“老林你不会是喝酒壮胆然后负荆请罪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此起彼伏。

“耙耳朵(怕老婆)哟!”

“去去,你才耙耳朵。”

.......

出了医院。

“看来你没有失忆,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郴舟畔点了烟靠在医院后街的墙上。

五年前他们来过这里,那时候的荒废小道被建起了小吃街,倒也延续了人间烟火。

五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们再次来到这里不约而同地感慨。

气氛算得上和平。

“我不想伤害她。我.....”

“别装了,你就是对她愧疚。”

“.......知道你还问。”

“你要是真不想伤害她就离她远点。你不觉得矛盾吗?”

在画室相遇绝对不是巧合,以他对他的了解。

“要是放不下,那就坦坦荡荡,有什么就解决什么。不要这么疙瘩,你这样是追不到老婆的。”

入程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语气是怎么回事,搞得好像他已经追到老婆了一样。

“你和她怎么样了?”

“好的很!只要花朝暮那个小麻烦不要老是来干扰我们的感情。诶!你不知道她多烦,这些年不管我和姑奶奶去哪吃饭都要带上她,我家那位生怕冷落了她.......”郴舟畔这些年积压的不满一口气叨叨着,注意到他的视线忽然停住了。

因为入程祺的目光实在谈不上正常。

带了泪,闪了光。

“谢谢你。”他忽然。

郴舟畔的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手忙脚乱地捡起来,酷酷地单手插兜,哼道,“不客气。”

颇有同情地看着入程祺,大概他也很遗憾这几年都没在......

“哝,赏你的。”郴舟畔把抽了一半的烟递了过去。

入程祺接过笑骂,“你又这样,掉在地上的当我不知道?”说着低头吸了一口烟。

郴舟畔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皱了皱眉,“你妈不给你吃饭么?这么瘦。”

入程祺夹烟的手顿了顿,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了眼睛,看不清神色。

“我妈死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很平静,却很悲伤。

“抱歉。”郴舟畔心里一重,“所以你是为了这个离开。”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我妈的故人是三个月前曾给她写过一封信,他在国外是有名的医生可以治她的病。可她把信藏了起来,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拖到最后我发现了那封信,带她去找那位故人的时候已经晚了……可我还想试一试......”入程祺平静地叙述着这些年的事情,情绪稳定地像个旁观者。

字字句句让郴舟畔的心不住地收紧。

“后来呢,你一直呆在国外?”

“当时的我,你是没有看见,比现在的人模狗样狼狈一千倍,一万倍.......那样的我,怎么还有脸回来.......”入程祺抬起头看着他苦笑道,眼中满是疲惫和脆弱。

“入程祺,你个大傻*!在你眼里我们就这么不靠谱吗?不靠谱的只有你!入程祺!”郴舟畔一拳打在他的肩膀。

如果当时他回来,至少他们能给他温暖,至少能陪伴他。

可谁又知道那时候的少年自尊是顶天尊贵的东西,宁愿消失也不愿低下头向身边朋友寻求安慰。

.......

说到底,谁都没有错,不过是在不同的岔路选择了不同的方向。

“我也想过,回来找她,但我无法面对她。”

“所以你就装作不认识。”郴舟畔鄙夷地看着他,下巴仰起四十五度,眯狭地斜着他。

“我只是想看看她,但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见到了反而想要更多,我会想和她说上句话,我还没有看见她穿婚纱的样子,就算看见了,也会想她是为我穿上的婚纱.......”

“打住。”郴舟畔打断了他,“你要是真想她幸福就坦诚地告诉她,她都会懂的。”

毕竟这些年她再也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

花朝暮打散了长发,缱绻地披着,抹了豆沙色的口红,今天是温柔的学姐。

特意选了白色的毛衣配黑色的大衣,半高跟的靴子。

精心包装的手工雪花酥,这是她做了一个下午做出来的,而今天的目标就是攻克入程祺这个难题。

出了门,楼下停了一辆白色的大奔。

一看那沪888的车牌就知道是林知秋的。

花朝暮看着降下的车窗惊喜道,“你怎么在这?”

里头的姑奶奶傲娇地摘了墨镜,漫不经心道,“上车,爷送你。”

花朝暮看她臭屁的模样既好笑又感动,她一定是不放心她。

车行驶的并不平稳,花朝暮牢牢地抓住安全带,连双腿都并的拢拢的.......

“哟,今天打扮的漂亮的,怎么去约会?”林知秋打趣道,魅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手里提的啥?”

“雪花酥,你花生过敏,明天给你另外做。”花朝暮看着前面的车流密集,有些担忧。

一个急刹把她撞懵了。

“我天,这个人怎么开车的?”林知秋把前面那辆黑车逼停便下车破口大骂,怒气冲冲敲了那人的的窗,“你投胎呢?强行并车?”

花朝暮还未反应,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秋秋!”她连忙下车去拉架。

黑车里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夹着公文包,衬衫捻在西裤里,腰间别的皮带大大的logo,生怕别人不知道是牌子货。

打扮老成,讲话也像是早就步入社会的调调。

“*女人,你怎么开的?”那人不甘示弱,没下车,却刻薄地指着林知秋的鼻尖骂,满口的脏话。

“你他妈指什么指?”林知秋暴脾气上来了,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

这下彻底激怒了那人。

小伙开门下车,没有丝毫素质风度,用力地撞在了林知秋的腹部,下作又猥琐。

林知秋猝不及防往后摔,花朝暮把她接在怀里,一下子恼火至极。当场脱了鞋子往他身上砸去,“该死!你讲就讲,动他妈什么手!”

“关你什么事?”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蛮力地扭曲着,嘴脸丑陋。

林知秋一脚踹在他的下怀,小伙吃痛放开了花朝暮,弯下腰。又被她一个膝盖顶在额头。

男人卑劣地拽住了林知秋的长发,往车门砸去。

林知秋不受控制地一个踉跄砸在肮脏的车身。

花朝暮扑了上去,一个身影比她更快。

“喂!”郴舟畔拍了拍男人的肩。

男人暴躁地回头。

郴舟畔膝盖往上一抵,直接卸了他的胳膊。

男人惨叫连连,破口大骂却动弹不得,竟僵着那个姿势不动了。

男人的手无力地松开,郴舟畔晦暗的面容看不清神色。表情淡然地扶稳了林知秋,细细地将缠在那人质检的长发小心挑开。

花朝暮松了口气,一脚踩在那男人的脚背,鞋跟虽然不细但也够呛,“下作!”

“阿舟你来了。”林知秋站稳后说的第一句话。

郴舟畔柔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扼住了那男人的脖子,单膝逼他半跪在地。

此刻的车流匆匆,呼啸而过,有几辆几乎是贴着男人的脸擦身而过。

“你敢这么对我......你.......你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男人讲话结巴,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说出来的话却依旧狂妄。

郴舟畔冷笑,“你爹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没你这么个儿子。”

警车开道,这才松开他。

“警察叔叔,这人交给你了。”郴舟畔潇洒地点了点太阳穴,肆意地敬了个礼。

那个男人叫苦连天,却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