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就是祁玫生母的生辰,我借机探探祁家的口风如何?”知道时间拉得越长局面对之岚越不利,慕青自告奋勇帮她到底。
“好。”听说是为了祁玫的娘亲祝寿,之岚心中隐隐作痛。自她离开李家,和慕青时常朝夕相处。他和她互为依靠,她越发对他情根深种再难拔除。慕青一提到祁玫,她才记起现下名义上她还是和另一个女人共同“分享”周慕青,心里就如翻江倒海的醋海泛波,但她不想催促勉强他。
之岚蓦然想起乔嫣影,设身处地,她多少可以理解嫣影的心情和作出种种行为的动机,不由黯然叹口气。
“别担心,我定会让你如愿。”慕青安慰地抱抱她。这件事关系他们两人的未来,她的事就是他的事,义不容辞。
祁家正处多事之秋,碧春无心做寿,只让家人小聚即可。
祁玫先一步从车上下来,挽住了后下车周慕青的手臂,慕青习惯性地不自在想甩开,今日“身负重任”只得忍耐,祁玫又惊又喜瞪着眼睛望着他。
“你们来了?”碧春见到兴高采烈的祁玫,笑容发自内心喷涌而出,除此之外,她听到慕青唤她声“娘”时,又笑了一下。
接着他又同坐在一旁的玉春道了声“四娘”。玉春暗暗惊讶,原本以前他称呼自己为“玉夫人”或者“四夫人”,叫“四娘”平生头一遭。她客气地起身回了个礼。
祁老爷和老太太均缺席。碧春先把桌上菜品各盛了一小份,用食盒装了,吩咐人带到祁老爷房里;又把一些软烂容易消化的食物如豆腐、丸子之类连汤带水盛出来,命人连饭一起送到老太太的房里。
碰杯完毕,众人各怀心思同坐一桌吃这餐饭。慕青给两位夫人各夹了一筷子菜。这行为实在太微妙,碧春望了一眼慕青,若有所思。
“我相信姑爷你看到了那篇新闻。”碧春单刀直入切入这个话题,举座皆惊。
“是,这么多年岚儿都是我妹妹,如今她没办法回归祁家,我代她向四娘尽尽孝也是应该的。”慕青这话更是开宗明义。
“这么说你希望她得到我们祁家的承认?”碧春一听就明白慕青的弦外之音。
“不瞒娘,确实这是我的想法。她今番也离了婚,我当然惟愿她得偿所愿。”此话一出,祁玫不安地盯了他一眼。
“其实,是我劝老爷置之不理的。现在老爷病中休养,老太太心里也急,几次犯心疼病,还好发现及时抢救回来,祁家不能再经任何风吹草动了。况且抛
弃周之岚,我是知道的,我也参与了。今天老爷不在,房间里就我们几人,直说也无妨,当初那位抱走周之岚的丫鬟是我派去的。”碧春想起二十几年前的旧事,也是藏在心里多年的疙瘩,与其时时发作,不如今天说破开去。
“你!”玉春拍案而起,她不待碧春说完,举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四娘!”祁玫情急站起身,她快步转过身拉着碧春护在身后,防止玉春再次下手。
“这件事是我做下不错,可你也要感激我,四妹妹。”碧春目送眼色给祁玫表示不需她保护,从她身后走出来,“如果不是我抢先一步命丫鬟抱走周之岚,老太太的手段你见识过的。周之岚会不会有命活到今天?我还吩咐了丫鬟,要把孩子放到一户好人家去,放好后不要回来,免得走漏风声。我同情周之岚那孩子,希望她就算当丫鬟也有口饱饭吃。如今她能当周家三小姐,该知足了,岂能贪得无厌。”
“老二,你真是说得好便宜。恶人你做,好人你也想做。老太太那边你百般讨好,又想减轻罪孽就把孩子放在周家是吗?你还要我感激你?你知道我这二十多年来时刻思念岚儿的心情么,每次午夜梦回都会痛彻心扉,我悔恨为何没有能力,救不了不知死活的女儿?呵呵呵……”玉春说出这番话,表情变得很狰狞,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碧春,大概是多年的苦痛折磨她的缘故。
慕青没料到事情竟是如此,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心下喟叹。
“你既然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前事不提了。但是周之岚想恢复身份,不是我从中作梗,根本不可能。”碧春敛容严穆道,“作为管事太太,我必须考虑祁家的大局,只有对不起你了。”
听了这话,玉春扭脸就走,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呢喃了一句:“走着瞧!”
她的鞋子踏步声渐行渐远,她一走这桌小宴席不欢而散。祁玫看了眼坐在桌边余威未消的母亲,慕青更不知道在现在这个情形下应该说什么,他默默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裤袋里。
“姑爷你能不能先行一步,我和玫玫还有点私房话要讲,晚一点我派车把她送回去。”碧春开口,慕青哪能拒绝,行了礼退出去,他本打算转到芝兰苑去安慰玉春,没想到顺庆跟了出来,顺庆泰然自若头前带路,慕青只得跟着她一路走到门口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