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3章 抓蝈蝈(2 / 2)大榆树下首页

赵守业很兴奋,他猫下腰很卖力地捡拾着遗落下来的豆枝,好一会儿才捡了一大把,被他放在垄台上。他正要再去捡拾前面不远处的一大截豆枝之时,忽然看见一只火蝈蝈在豆根的空隙里趴着。蝈蝈的触须左右移动像是在探查未知的凶险。赵守业瞪着眼睛看通体暗红的火蝈蝈,逮住它并把带回家塞进蝈蝈笼子的欲望油然而生。他忘记了捡拾豆枝儿,只顾看着蝈蝈,希望他能从豆根的空隙中爬出,最好爬到垄沟里好一下子用手扣住。

赵守业玩儿的兴致永远浓厚,夏天里,他时常蹲在后面的小窗台上,用空洞的掌声吸引黄昏时飞在半空中的“沙尘”他会在挖来的屎壳郎的尖角上绑上细线去拉动秫秸棒扎成的小车拆炕时他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把东西屋的炕一起拆了,像前院魏景中家那样。赵庭禄搞不懂他的意思,就问他,待赵守业告诉他拆了两铺炕就可以睡地铺后照停路眼泪头快乐了出来。

“李德才,李德才……”赵守业鼓足丹田之气,小声呼唤十米米外的李德才。

李德才这次反应倒很快,他颠颠地掐着一把豆枝儿跑过来说:“干啥?”

赵守业指着火蝈蝈,并作出用手捂的动作。李德才立刻会意,蹑手蹑脚地贴近它,然后猛地探出右手将刚被赵守业轰出的蝈蝈罩在手心里。赵守业凑过去,掰开李德才的手指,从里面拽出那只蝈蝈来。他稀罕宝贝似的左右上下观瞧着,并且用手捏住它的翅根,可是没有听到翅根磨擦后的清亮的声音。李德才疑惑地说:

“小镜坏了吧?”

赵守业琢磨了一会儿,虽不认可李德才,却也没有完全否定:

“嗯,好像是天冷了它就不叫。夏天时蝈蝈可愿意叫唤了,滴滴的这个歇气了那个就叫了。我抓的那些蝈蝈全死了,就剩蝈蝈笼子在那儿晃荡呢,我都没舍得扔。”

李德才手扒拉着蝈蝈的小细腿儿,道:“你拿家去,搁笼子里,一到晌午头就叫唤了。”

赵守业白了李德才一眼,满自信的说:“晌午头也不叫了,得天热乎,它叫唤就是让翅膀凉快呢。”

赵守业和李德才议论着,重温养蝈蝈的乐趣,竟忘了劳动。

王亚娟飞跑着过来尖声道:“老师招呼你们俩呢,让你们快点。”

赵守业在原地转了两个圈,说:“就你欠儿欠儿的,别人不来你来。”

王亚娟瞪圆眼睛指着赵守业道:“爱听不听,是老师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说完她飞一样的跑向前面。

李德才向前面望去,只几秒钟就吃惊地叫道:“哎呀妈呀,拉咱们那么远了?”

赵守业和李德才一起向前追赶,刚刚出去不远,赵守业突然想起那把放在垄台上的黄豆枝儿,就急转身向回去。哪里有啊?那个豆枝儿不见了。赵守业怕自己弄错了,就顺着垄沟一直向前找下去。可是他走到地头,也没寻见那把豆枝儿的影子。没有办法,他调转身懊恼地向回返。他把手里的绳子左右甩着,偶尔弯下腰慢吞吞地捡拾遗落的豆枝儿。当他赶上去后,老师训斥他道:

“就知道玩,你也不看看别的同学是咋做的,这么大半天才捡那么一小把,连个女生都不如!”

赵守业刚要辩解说自己的那一大把豆枝儿丢了,但老师已走向前去,扶不小心摔倒的一个女生。赵守业半张着嘴乐出声来,因为那个小女生被豆根儿扎了屁股。

赵梅平幸灾乐祸道:“该!”

也不知道她是在说赵守业还是说那个小女生。

“该,我上房,你挨摔!”赵守业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

现在赵守业认真地捡了下去。

到地头时,赵守业用小绳子将自己捡拾到的豆枝捆扎起来。他捡拾的豆枝儿那么少,少到连别人的一半都不到。赵守业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了,真的连个小女生都不如,所以在向四队走的路上,他故意磨磨蹭蹭地落在后面。老师过来问赵守业:

“怎么啦?”

赵守业支吾了一会儿,忽然说:“老师,我有尿了。”

老师恍然大悟一样道:“你上苞米地撒去,哈哈,还抹不开了。”

赵守业装模作样的钻进玉米地里,过了两分钟又钻出来,看看老师已走远了,他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