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天比夏至之日短了很多,还不到八点,外面已经黑了下来。
孙成文咧嘴无声地笑了笑,然后走到门前将门闩插上,也将绣有“美满幸福”四个字的门帘抻了抻,像是怕留有缝隙一样。在孙成文将插棍咔哒落下的同时,赵梅春心里一跳,不自觉地将双手搅在了一起。
被子是孙成文的表嫂铺就的,一床的半边搭在另一床上,差一点儿就叠压在一起了。那句表嫂唱的歌谣还响在赵梅春的耳边:“被边压被边,生个孩子做大官被角压被角,生个孩子是胖小。”
孙成文在地上走了两圈后,站在赵梅春一米远的地方说道:“别在炕沿上坐着,上炕头坐着。”
赵梅春扭动了一下,然后缓慢地脱掉鞋,再一点一点的挪到炕头里靠墙坐着。“你也上炕吧。”赵梅春说。
赵梅春的话给了孙成文莫大的鼓励,他腾地甩掉鞋子窜上炕来,坐定之后想了想,回身将炕沿上的蜡烛吹灭。屋子里登时昏暗下来。
赵梅春坐了好一会儿了。
“脱衣睡吧,天都大黑了。”孙成文的声音传过来。
赵梅春看见了他的牙齿,也能看见他的闪光的眼睛。
悉悉索索的一阵脱衣后,赵梅春仰躺在炕上。他的身下是绵软的新做的褥子,身上半盖着那床印有大红牡丹的被子,头枕着绣有戏水鸳鸯的枕头,新布料的香味扑去进了她的鼻孔。她这样躺在躺了几分钟后,觉得有汗从身上渗出来,就将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搭在小腹上。
星星满布于天空之中,无限深邃的银河里,有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在演绎。
很清晰地,赵梅春听到了孙成文吞咽的声音。她的身子一震,本能地双腿并拢,手也轻抓着被子。他要、他要那样?梅春思忖着。猛地她的被子被掀开,鼓足了十分勇气的孙成文粗重喘息着钻了过来。赵梅春不敢动,就那么瞪眼望着顶棚。孙成文的手试探着抚到了自己裸露的肩膀,进而将他的手臂环上来,脸也与自己的脸贴近。
赵梅春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渴望与些微抵触相纠缠着令她胸脯急剧起伏,难能自抑。原始的本能的欲望向周身传递扩散,冲撞她的额头手心嘴唇,也感染给抱住她的孙成文。
孙成文倒在赵梅春的身旁,爱抚着她。赵梅春不做回应也不躲闪,任由孙成文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男女间的事就这样吗?她不觉得很奇妙,却也很喜欢。
夜,渐入深处。
婚后的第三天,孙成文和赵梅春回门子。此时的赵梅春脸上泛着幸福满足的神采,举手投足间少了一些做姑娘时的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