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说的呀。”
张淑芬哼了一声,半是怜爱半是嗔怪地说:“学话也学不明白。”
“他没听完就走了。”守志接过道,“我三大和我三娘的。他说三队还缺队长,正好现在找孙江。”
赵庭禄正放桌子碗筷,听守志这么一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张淑芬见他笑,也莫名其妙地咧了咧嘴。坐在炕上的赵有贵像是动了气,想了一会儿说:
“瞅他那花里胡哨的样,还能当队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
张淑芬的嘴唇紧闭着,看样子她是抑制着笑意。
张淑芬将饭菜端到桌子上也偏身坐在桌旁。
她不大上这屋里来,和赵有贵说话的时候更少。赵有贵现在还没有忘记自己三儿子要当队长的话题,又拾起来说道:
“老三呢,整天寻思投机取巧,就不琢磨正事,那队长是他干的吗?说话撩天日蛋没个准信儿,谁能服他?”
赵有贵已彻底对赵庭喜作了否定。
赵庭禄接过道:“爸,你那是老黄历了,现在哪有实打实干革命的?不都花里胡哨的吗?”
赵有贵听了儿子的话后不做声。
张淑芬挨个将碗盛满并递过去说:“吃饭吧,守业,别老抠你那个鼻子。”
她说罢夹了一片肉,放到梅芳的碗里,同时把菜盆向赵有贵的面前推了推。
守业从菜盘里挑出一片肉问:“妈,啥时十五?放洋鞭吗?”
张淑芬一边嚼着饭一边应着:“快了,再有五六天。放,都放,还包饺子给你吃,全肉馅的。”
守业对十五充满了期待,咽了一口饭,又问:“啥时过二月二啊?”
赵庭禄逗道:“开学就过二月二,你十五还没过呢,就惦记二月二?”
窗外的天光与雪色映进窗子里,又有红艳的春条和福字做陪衬,这庄户人家并不丰盛的晚餐就显得温馨温暖,有令人感动的氛围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