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嵇修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颠七倒八地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

“师兄何故如此震惊？洛清冬尚且年幼，洛寒秋也不过三万多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机缘巧合来云烟岛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嵇修吐血，萧阳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他们是龙唉，又不是普通的小妖，而且云烟岛妖怪都见不到几只，这会子却告诉他身边却有两条龙。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嵇修有点回过味来，萧阳的口吻太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司空见惯的事，而且萧阳那时候带洛清冬离开以后是和他们一起没了音讯，这会他倒想起他这个师弟与旁人的不同来了。

“师兄觉得呢？”肃晁反问道。

嵇修翻了个白眼，他猜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猜，但能肯定的是萧阳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起码他是不敢像萧阳一样直呼龙□□讳的。

除此以外，他还有一种微妙的不爽感，他和萧阳认识的时间少说也有几十年了，萧阳却从未和他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他被萧阳骗了几十年，虽然可能以他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和他这种普通人透露什么，但理解归理解，不爽还是有的。

他对肃晁身份的猜测并未有什么头绪，他想大概他的师弟的实力应该和宗主差不多，最多比令狐钧还高些。他对四海八荒并没有多少的概念，也不知道云烟岛外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这么厉害，我哪里能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嵇修这话可谓是说得相当阴阳怪气了。

肃晁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应，解释吧，显得自己心虚，不解释吧，显得自己目中无人。

“嵇修师叔，师父其实不叫萧阳，叫肃晁。”既然肃晁不好开口，洛清冬就开口替肃晁回了嵇修的话，“师父是青丘九尾狐族的殿下。”

嵇修这个土生土长的岛民并没有听说青丘也没听说过九尾狐一族，他唯一知道的神族就是玄海龙族，因为玄海龙族是他们的祖先曾经遇到过的神族，流传下来的自然也只有关于龙神的传说。

虽然如此，但嵇修听洛清冬这么郑重其事的介绍，他觉得这青丘九尾狐一族应当也是厉害的。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他没听过也没见过，不过肯定不是凡物。

“九尾狐族也是神族吗？”

洛清冬点头，嵇修又问她：“他的修为比令狐钧如何？”

洛清冬眨了眨眼，如实地回答：“神族天生就是神仙，自然是比仅仅地仙修为的令狐钧厉害的。”

嵇修表情奇怪地问道：“那你知道你师父多少岁了吗？”

这问倒她了，她还真不清楚肃晁具体的年纪，但看外表不是很大，于是她抬头看向肃晁。

“将近三万岁。”肃晁回答得毫不避讳。

嵇修敛唇，心里更加怪异。对于人类来说，三万年可以说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时间长度，自己与他相识的几十年时光可能对他不过是一个完全可以忽略的瞬间罢了。

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之后，向来比喇叭还聒噪的嵇修难得沉默了下来。对于远超自己无数的存在，人类总有一种恐惧和敬畏，对方高高在上，自己在对方面前却卑微如同蝼蚁。

“我喊你一句师兄便是真把你当作我的师兄。”肃晁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但肃晁为明白自己的身份一旦透露他就再也不是萧阳了，即使他就是萧阳，萧阳就是他，别人也再也不会把肃晁当作萧阳。

“师兄，若是玄天宗的人再问你我和洛家兄妹的事，你如实说就是了。”肃晁从怀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这里小盒子里有两个夹层，底下一层是用青丘特有的一种树木制成的香粉，燃之有异香，即使是地仙修为的人闻了也会元神不稳，轻则修为大减，重则命殒当场，上面一层便是能解此毒的药丸，这个便留给你吧。”

嵇修捧着小盒子的样子就像接了个烫手山芋，脸上并无多少欣喜之色，反而是诚惶诚恐多些。

肃晁移开落在嵇修身上的目光，心底升起一份淡淡的悲哀，说实话，他更喜欢那个懒懒散散、满嘴歪理的师兄，可他也明白即使嵇修不想表现得这般惶恐，光他的存在就会令他压力倍增。

肃晁并未久留，他很快就带着洛清冬离开了云烟岛。

“师父，我们还会再见到嵇修师叔吗？”回去的路上，洛清冬问了一个问题。

肃晁久久未回答，似乎没听到洛清冬的问题，但最后，肃晁缓缓摇了摇头。

无边无际、没有形状的海，本该是壮阔的景象，看久了却让人觉得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