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捕快迅速冲了过来,将两边人员分开,场面稍现安定。
贺进宝一下扑到了坟堆上,放声大哭:“我死去的婆娘啊,你尸骨未寒,千杀的恶人还要来搅扰你!我贺家是上辈子造孽了,我对不住你呀!”
贺家大儿子道:“捕头大人,你可要为草民作主啊!”
郭捕头左右环顾,问道:“刘经承何在?”
两个捕快将刘峥扶了起来,刘峥仍是双手抱头,不住叫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是我干的!”
郭捕头叹了口气,道:“刘经承,你怎么也犯这等糊涂?也不劝劝老郑?”
老郑喊道:“经承,你劝劝捕头,挖开坟墓,真相就可大白!”
刘峥苦笑道:“老郑,人家苦主都不在乎,你又何必闲吃萝卜淡操心,他家婆娘是在棺材里,还是在粪坑之中,我是不想管了!”
贺进宝骂道:“呸,你老娘才在粪坑之中!你们这伙欺压百姓,横行乡里的恶霸,我后悔那天没多踹你两脚!”
刘峥猛地一惊,道:“好哇!原来那天趁我被麻袋套住,对我拳打脚踢的人当中便有你!你……你这就跟我到县衙去!”
贺进宝顿感失言,慌乱道:“我……我一时说错了,我是看到有人打你,后悔没有上去踹你两脚,只是打你的人太多,我没有挤上。”
刘峥道:“你休要抵赖,你明明说的是多踹两脚,这个‘多’字便是说你踹了,还犹嫌不够。”
贺进宝道:“没有,我没有说‘多踹”,只是说的踹,你……你听错了。”
贺家小儿子道;“我爹爹确实没踹,我是看见了的。”
刘峥道:“哎呀,你儿子也在现场,肯定也动手了!不得了啦,老郭,你可要为我作主!”
贺进宝突然“嗷”的一声大叫,口中喊道:“我那可怜的娘子啊,你一辈子没享福,在下边也不得清静,死也不能瞑目啊!我……我也随你去罢!”一下歪倒在坟堆上,双眼紧闭,人事不醒。
他两个儿子赶忙上前,又是叫唤,又是掐人中。
郭捕头见这一摊烂事,实在是不想多管,对贺里正道:“里正,我看这坟嘛也没有破坏。你好生劝劝这位大叔,将这里清理清理,回家去罢。我还有要务在身,这就带他们回县衙去。”
贺里正道:“好说,好说。多亏捕头及时赶到。不知搜查逃犯的事,有没有线索?”
郭捕头道:“全村都搜过了,还是没有逃犯的踪迹。我还要去别的村子看看,这边就拜托里正留心了。”
贺里正道:“郭捕头放心!有什么消息,小人立刻叫人通报。”
郭捕头点点头,命手下带上老郑、小占,一起先回县衙。
刘峥由一名捕快扶着,走在队伍最后头。他见老郑耷拉着脑袋,一脸丧气,心想刚才自己没有挺身支持他,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老郑转过头来,沉声道:“经承,刚才定是那姓许的向贺进宝通风报信,这人绝不是好人。其实我也无所谓,只是你那心尖上挂着的小娘子……”
刘峥心里一震,心想:“不错,万一老郑看到的是真的,那……那青函姑娘在那姓许的身边,可就十分危险!”越想越是心惊肉跳,手心不觉都捏出了汗。
他心里计议已定,冲老郑道:“你和老郭支会一声,说我还要办点事,先不跟你们回衙门了。”说完转身向村里走去。
走不多远,便听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捕快小冯快步赶了过来,道:“郭头儿说经承伤还未愈,让我来有个照应。”
刘峥心道:“老郭这人还是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