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起床,亦俏先洗了头,站在阳台一边哼歌一边吹头发。只消片刻,楼下就围了一小群人。
许竹百年不遇的睡过了头。
被时有时无跑调的歌声吵醒,他顺着歌声转到楼侧一瞧,晨练的爷爷奶奶在楼下围了一圈,都直着脖子冲着三楼,为首的是诗人和画家。
许竹转身往楼上一看……
一瞬间,他瞳孔缩紧,毛发竖起,经过睡眠松弛的脑神经,像突然被人往两边一抽,绷紧到撕裂。许竹按住太阳穴,一张俊脸顿时皱成包子。
围绕周身不肯散的瞌睡虫,立刻鸟兽散。
楼外墙有一架防火楼梯,栏杆攀附着枫藤,阳台上偶尔会晾着洗干净的棉围裙白T恤,阳光斜照,风一吹,红砖墙上枫藤浮起一阵波澜……
然而此刻,这一幅质朴无华岁月静好的图景,被三楼阳台吹头发的亦俏破坏干净。
吹头发就好好吹,只围了一条浴巾吹头发是嫌屋里太热了,还是楼下人眼睛都瞎了?
亦俏把一头漂亮的蛋卷长发拢到身侧,手指伸进发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梳着,风将发丝吹得流苏浮动,泛着铜红的光泽。
这哪里是吹头发,简直在拍摄洗发水广告!
要命的是那浴巾。被这条该死的浴巾一裹,曼妙身形一览无余,真的是……太有料了吧。
最令许竹火大的,她戴着耳机,跟着什么鬼歌瞎哼哼,走调走破天际,竟还很享受的闭着双眼,跟着摇晃身体。
许竹的起床气直冲云霄,三步并两步冲上楼,一把夺过吹风机,冲她低吼道:“把衣服给我穿好!”
她态度轻慢“嗯?”了一声,慢悠悠摘下耳机,懒懒的抬起眼皮,但是,当对上许竹双眼的一刹,她眼皮登时一跳,气势瞬时弱掉。
“我警告你!想在这住,就把衣服给我穿好!”他的声音压得低的不能再低,像只有她能听清的耳语,可尾音沙哑像磨刀声般令人不寒而栗。
哼!亦俏强装淡定,转身甩了许竹一脸水,进了屋,脚下发颤,两只脚险些没捣腾过来。
这家伙超凶!她心里嘀咕,那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少年去哪儿了?
不过亦俏也不是吃素的。她从LV箱里拎了条瑜伽连体衣出来,套上了。
除了脖子,全身都包严实了,但它紧身啊~~
亦俏玲珑的身形被完美勾勒出来,而且,还是裸色,简直像……额……
亦俏大摇大摆的正要出去,被许竹一把抓住胳膊,“干嘛?穿上衣服也不行?”
可这毕竟是件衣裳,许竹也没话好说。
“你不能找件正常点的?”他别着脸,不看她。
“你管太宽了,竹先生。”说着亦俏一甩头,扬起下巴走上阳台。
那架势分明是走上了光芒万丈的舞台。
许竹无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不见为净,咬着后槽牙下楼了。
岛上日照充足,太阳正从东方徐徐升起。亦俏铺开瑜伽垫,伸展身体做了个拜太阳式。
接下来,她的身体折叠成各种撩人姿势,哪里是做瑜伽,简直是极尽所能展示她美丽的身材。
当她缓缓弯下腰,做出诱人猫式,楼下传来一声低呼。
遛早的爷爷奶奶就是看个热闹,手岛荒凉避世,最多是些搞艺术的神经病徘徊于此,很多年没见过这么水灵灵的姑娘了。
隔辈人不觉得她妖精,反而喜爱她的青春活力,像看待一只调皮又漂亮的小花猫。
可是同龄人就……
诗人终于按捺不住,举起别人家墙跟的一盆月季花,对着三楼喊道:“美女~我能请你喝咖啡吗?”
亦俏探出头,大墨镜从鼻梁滑下半寸,忽闪着假睫毛说:“空腹喝咖啡伤胃。”
话音刚落,防火楼梯传来“腾腾腾”脚步声,画家端着托盘,火急火燎冲上三楼,送到亦俏面前,殷勤的说:“怎么能让美女饿肚子?”
亦俏一看,托盘中有可颂面包,小块黄油,培根煎蛋,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
“噢~亲爱的,你太贴心了!”说着她奖赏般的拍了拍画家的脸颊,划过络腮胡下巴,手指似有若无的一勾,男人即刻笑开了花。
亦俏撕开面包丢进嘴巴。
诗人也不甘于后,一溜烟跑回花店,抱了一捧红玫瑰,送上阁楼,娓娓道:“这花叫可里奥帕特拉,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是每个诗人愿意歌颂一生的缪斯。”
亦俏接过玫瑰,装模作样的闻了闻,“太美了,你真是个绅士。”赞美完,顺手往一只旧花瓶里一戳,继续抹她的黄油,叉起一块培根。
“我为你写了一首诗,愿意听一听吗?”诗人已经眼望晴空,举起了诗集。
“念吧念吧~”亦俏喝下一大口奶油蘑菇汤,含混不清的说。
诗人开始念诗,画家在她头顶撑起阳伞,亦俏专心致志的咀嚼这盘美味无比的早餐。
再一次印证漂亮脸蛋的力量。芭比粉的诱人嘴角得意上扬。
吃得盆干碗净,亦俏掩嘴打了个饱嗝,这顿早餐是被赶出亦家后,最好吃的一顿了。她满心欢喜。
“真的是你做的吗?”亦俏问画家。
画家疯狂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