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
曹不休将阮阮禁锢在他臂下,眸光熠熠,饱含深情,又带着数日不见后的绻缱与不舍。
他垂首,身影将她完全笼住,浓郁男子气息袭来,阮阮不能呼吸,贴身薄衫微湿,又如小鹿触心头。
“韩先生一人是忙不过来的,且官家醉酒,待会儿醒来必定要寻水喝。”阮阮颤声道。
因为过分近的距离,她心慌,微微发抖。
她想要逃,却又留恋,身子虽往一侧躲闪,可脚步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落入他眼中,倒成了小女子的口是心非。
“小骗子。”曹不休闷声笑道,显然识得了她的窘迫。
阮阮先是丢盔,后又被动弃甲,顿时面红耳赤。
她面上大燥,想从他臂弯下钻出去,她明白他是那样聪明一人,敏锐,心细,又胆大。
他纵是不费一兵一马,她也有可能不战而败。
想要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这会儿目露笑意,淡定从容地看着她,可不就是将她的皮子、里子尽数看透了。
她有些后悔了,就不该顺了他的话,与他一道儿来了偏殿,像是误入狼窝。
她侧身,试图将他推开,她用尽全力,他却岿然不动,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劳烦阮内人帮我要热水,累了一天,我想泡脚。”
曹不休突然耍起了无赖,一副不答应他,他就不放她走的模样,意态痞痞,斜睨着她,对她稳操胜券,似下一刻便要将她给吞了,只看他的定力如何。
“你又欺负我。”阮阮心有不甘,瞪他一眼,“官家使唤我,你也使唤我。”
刚帮他洗了衣服,此刻还要给他端泡脚水,明明说好了他要照顾她的,这才多久,怎么竟然反过来了?
阮阮不服。
“今天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
曹不休一壁说,一壁举起手,给她看指尖处的伤口,不长却极深,十指连心,看上去极痛。
阮阮的心,如同被小刀儿划过般,有一丝丝撕裂的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阮阮反嗔道,推开他的手,“你不当心,不保护好自己,活该。”
话虽如此说,可语气却是放柔了,她在花灯下轻斥他,他不慌不忙以笑相对。
阮阮瞥他一眼,想起他后背的累累伤痕,终是心软。
“且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端来,你注意受伤的指头不要浸水。冬天快到了,容易有冻疮,裂了,疼,不好。”
曹不休闻言,舒展眉目,眼露得意之色,与她更近一些,锁向她眼睛,与她对视,“心疼我?”
阮阮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眼睫,抿去笑意,不给他好脸色,“您是奴的金主,奴当然要照顾好您,不然没人给奴体面,替奴长脸,奴更没有金瓜子用了。”
阮阮说罢,拉过软椅,请他坐下。
曹不休扬眉,终是忍不住手痒,以双手捧住她两颊,极快又极大胆放肆地,将她的脸揉.挫两下。
“阮阮真软。”
阮阮佯怒,曹不休却在她生气发作前松了手,大笑躲开,催她端水。
不一时,阮阮端了热水进屋,再见曹不休,他却斜靠着软椅,长睫盖下,双腿微叉,姿态狂放,面上疲惫尽显,呼吸绵长,已然睡着了。
阮阮盯着他看一眼,心中蓦地,化成了一汪春水,平日里见他,均是威风凛凛,神采奕奕,可原来夜深人静,他也有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