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反正满脸是血。可能破相了。”
我回头怒视邓凯。
他眼角也有淤青,低着头坐在那里看书,就跟没事人似的。
我一把抢过他的书,忍者气问:“你为什么要打人!”
他一句话也不说,一脸倔强的样,仿佛他压根儿没有错。
当然,他本来就口齿不清,逼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我要求查看监控。
监控里只看见他俩受伤前的情况:
俩人争抢同一个玩具,你推我,我推你,然后相互推到与教室相连的卫生间去了。
悲剧发生在卫生间,而卫生间没监控。
“你赶紧去医院吧,态度诚恳点,或许人家能原谅凯凯。”代课老师提醒我。
我把小鬼拜托给代课老师,打的赶去医院。
当我踏进医院的贵宾房,心里头发毛。
刘海旻都到住院的程度了,那得有多严重!而且住这么高端,得多少医药费啊?
病床上,躺着那小可怜,看着他缠满绷带的小脸,我急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
“你就是那个家长?”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
我别过头,一位打扮精致的老阿姨正坐在沙发上,脸板得像块玄铁。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弯腰道歉,“我儿子不懂事——”
“一句不懂事就行了吗?子不教父之过,你这做娘的更逃不脱责任!怎么能教出咬人的孩子,跟疯狗似的,害得我孙子破相不说,还得打狂犬疫苗。”
“是我儿子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我诚恳地表示,“只要我负担得起,我一定及时赔偿。”
之所以这么说,我是担心我那点存款根本不够他们填牙缝,我可能得被迫分期付款。
“你赔得起吗?!”
“那也得赔啊。”
结果,医药费加上精神损失费,她开价20万。
天啦,天文数字啊!
对我这个收入微薄、靠租房度日的单亲妈妈来说,真的是天文数字。
我请求赔偿款稍微少一点,老阿姨坚决不让步,因为她孙子脸上有个很深的牙印,据说要重新植皮整容,20万算是她客气的。
我几乎瘫软。
“能......能不能让我分期付款,我每月领到工资就还一部分。”我请求。
“别跟我说你没钱吧?”老阿姨生气地说。
“的......的确是没有什么存款,全靠我工资。”
“你在哪里上班?”
“就是刘海旻所在的幼儿园,我是他的老师。”
老阿姨怒气冲冲地瞪着我:“教出这样的孩子,你还有资格做老师?!我必须找你们园长谈一谈,她是怎么管理幼儿园的?招的老师就你这样的素质?!”
“对......对不起,这与幼儿园无关,您不能因为我一棒子把我们幼儿园打死。而且,如果您让幼儿园开除我,我更没钱还您了!”
“无赖!”老太太骂道,“你早干嘛去了,把自己的儿子养得像条疯狗,让你做老师,会教坏多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