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迢迢,轻烟袅袅。
巨大的仙鹤扇动着翅膀在一片霞光中遨游,飞瀑直落,溅出一片七彩的淡雾。霞光的尽头是一座宏伟的宫殿,笼罩在一片洁白的柔光之下。
赤着脚的少女一身紫色曳地纱裙,脚踝上系着根红绳,歪歪斜斜躺在宫殿门口的扶梯上,手里还抓着坛喝了一半的仙酿。
北帝最小的女儿名唤帝清,如今正好是三万岁,算算也正是升上神的时候了,可谁知主神却说,“未渡情劫者不知情之意,你尚不能成神。”
帝清差点没忍住当场掀了他的桌子。
那隔壁西龙王的女儿倒好,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比她先一步成神,幸灾乐祸地让她去渡情劫。
听说这情劫之苦好比在身上扒一层皮,帝清想想都直摇头。什么情劫不情劫的见鬼去吧,铁定是主神还记着她幼年时不懂事犯下的错,故意整出些幺蛾子。
她也没做什么啊?
帝清掰着手指头算。
她一百岁的时候主神还不是主神,是个同她差不多大小的毛孩子,叫苏元衣。
第一次见面,帝清没站稳,当着众神仙的面不小心扒了苏元衣的腰带,从此两人一见面按人间话来讲就是鸡飞狗跳。
帝清是北帝之女,起初还仗着优异遗传暴打苏元衣;可后来因为苏元衣天赋实在是太好了,挨打的人就变成了帝清。
渐渐的她就学乖了,打不过她还跑不过了?谁知苏元衣像是眼睛粘在她身上了一样,次次都能精准无比地找到从心的帝清。
往事不堪回首,现实更是让人不想面对。
苏元衣这个狗!贼!
一坛子仙酿入喉,帝清看身后的歇元殿门口的天兵都出现了重影,醉得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她咬牙切齿,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在一旁的莲花池边扒拉了半天,在仙侍惊得半天合不拢嘴的目光之下……将池塘的护栏给拆了一边!
“帝女这个月是第几回了?”
“应该是第七次了吧。”
“帝女真的很坚持呢。”
帝清听不到她们说的,扛着被她拆下来的护栏打醉拳似的朝外走去,边走还边打着酒嗝,嘴里骂骂咧咧,“苏狗贼,拿命来!老娘跟你……嗝……势不两立……”
“帝女又要去找主神打架了,要不要告诉帝君去?”
“信不信不到一刻钟主神就会将帝女送回来?”
自打封神的名额被西龙王的女儿拿了之后,帝清可没少去找主神友好交流,然而次次都是被主神扔回了歇元殿,几番下来她倒是越挫越勇,这次更是借着酒胆直接杀上了天宫。
“苏元衣,你个……嗝……天杀的狗贼……给老娘出来!”
门口的天兵看着杀气腾腾的帝清,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脸色酡红的女子一路扛着护栏往里冲,紫色的纱裙之下,随着她快步的行走露出一双洁白的玉足。腰间的仙铃叮铃作响,同她清脆的叫骂声一起在殿中回荡。
“殿下,这是帝清帝女又来找你了?”仙童捂嘴笑。
苏元衣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心。
这是第几次了?
他起身整理了衣衫,方才向殿外走去,迎面撞上扛着护栏的帝清,嘴角明显的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