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敲门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佣人过来开门。
她看到许听时先是愣了下,随即很热情的招待起来。
许听在陌生人面前稍有些内敛,再加上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便跟在一旁,默默听她讲话。
王妈为贺家工作了几十年,算是看着沈言礼长大。
一个月前沈言礼从贺家搬出来,她特意跟过来照顾沈言礼。
现在爱屋及乌,她觉得许听格外顺眼。
王妈看出许听的拘谨,和她简单介绍了家里的情况,便借口去忙其他事情,给许听留出单独的空间。
这幢小别墅只住了三个人,做饭打理家务的王妈,保镖兼助理的叶烽,以及主人“阿礼。”
说起来,许听到现在还不清楚她要嫁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贺夫人和王妈都喊“阿礼”,所以应该是叫“贺礼”或者“贺x礼”吧。
许听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觉得名字怪怪的,是要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别人吗?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紧张和不安褪去了少许。
不管是上周在饭桌上和沈秋白见面,还是今天沈秋白特意去许家接她,对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而且还是在许笙悔婚的前提下,都未迁怒于她。
这样想来,她儿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吧……
至少不会动手打人吧……
*
[于妍:听听,你今天还回来吗?]
[于妍:十点半了,快到宿舍关门时间了。]
接连震动了两下,许听被惊醒。她看到手机上室友发来的两条消息,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日,她以往都是在周日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回学校。
但今天因为意外情况,差点忘记这件事。
屏幕正中央的数字跳动,从22:09跳转为22:10。
许听是下午三点多抵达这幢别墅的,原以为等不了多久便能看到“阿礼”,还能和对方聊一聊,但直到现在都未见到对方。
没有主人允许,她也不好随意走动,一整个下午加晚上都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方才就是电视节目有些无聊,不知不觉睡着了。
周一只有上午有课,但是是八点半的早课。
许听算了下时间,明早的课她应该是赶不及了,想了想,拿起手机回复消息。
[许听:不了。]
[于妍:好的,那我和其他人说一声。]
[许听:明天的课我可能也赶不上了,能帮我请个假吗?]
[于妍:行啊,不过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许听:家里有一点事情。]
[于妍:噢噢,好的,那你早点睡哦,晚安~]
[许听:晚安。]
许听退出聊天界面,盯着屏幕上的壁纸看了许久许久。
阿沈哥哥。
希望这次还能给她带来好运。
这时,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见王妈手里端着个马克杯朝她走来。周围的廊灯全都熄灭,只剩下她头顶这盏水晶吊灯以及玄关处的壁灯,偌大的房子暗了下来,即将陷入深眠。
许听连忙站起来。
“刚才阿烽打电话回来,他们还在外面,暂时回不来。”王妈把杯子递到许听手中,“听听别等了,先睡吧。”
入手温热,许听低眸,杯中是刚泡好的牛奶,“麻烦了。”
王妈很热情很和蔼,在得知她名字后便亲切的改了称呼,但许听有些不大适应,回话依旧客客气气。
“不麻烦。”王妈指向黑黢黢的二楼,“房间在二楼,走到尽头便是了。”
许听:“好。”
交代完以后,王妈回房睡觉。
牛奶甜甜的,另外加了糖。
许听喝完牛奶,将杯子冲洗干净,放在厨房架子上沥水。
她关掉客厅的吊灯,用手机打着手电灯光上楼。走廊尽头只有一个房间,旁边是一个家用的电梯厅。
许听推开门,在门口墙壁上摸索两下,找到灯光开关。
但下一瞬,她被惊到了。
房间贴着冷灰色的壁纸,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同色系的,黑色的窗帘紧闭,看不到一丝月光,就连头顶的灯光也无比昏暗。
很冷,也很压抑。
床上只放了一个枕头,被子铺展的整整齐齐,不见一丝褶皱。
旁边的开放式衣柜里挂满了黑白灰三个色调的男式衣物,黑色在最左边,灰色在中间,白色在最右边,而且每个颜色/区域内还要按照长短再次排列,足以看出其主人是有多么严重的强迫症了。
这是一间有主人的男人的卧室。
许听以为自己走错了,她从房间退出去。但确认过后这就是走廊尽头的房间,没有第二间。她略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进去,还是如何。
最终,许听走进房间。
但她不敢洗漱也不好意思睡人家的床,便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门外传来电梯门开启闭合的声音,接着是轮子在木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
别墅内阒寂无声,哪怕是一丁点声音都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许听的瞌睡劲儿瞬间消失,被深夜麻醉的情绪再次复苏点燃。
声音越来越近,在门口停下,她的忐忑不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卡在嗓子眼儿,好像下一秒就会从嘴里跳出来。
许听闭上眼,深呼吸平复心情。
几秒后,房门终于被推开。
许听做足了心理准备,慢慢睁开眼——
男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轮廓分明,便是坐在轮椅上,那股矜贵清冷的劲儿依旧不减。
这张脸,不仅出现在她的日记本中,还一直作为她的手机屏幕存在着。
许听惊呆!!!
“阿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