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镇国公一家,本该受株连之罪。不过念在黄氏先人世代忠君,于江山社稷有功的情面上,就免了死罪。家中男儿,全部发配至前线加入讨伐大军,戴罪立功。
刘运的旨意一下,整个朝堂都震动了。有大骂黄顺义不忠不孝,猪狗不如的。有大骂黄氏子孙嚣张跋扈,为非作歹的。
都恨不得一脚将镇国公府的人彻底踩死。
就连刘溪也说,对黄顺义的家人太过仁慈了。老子造反,当儿子、儿媳的,能不知情?
但刘运却只是笑着说,主少国疑,有造反之心的大臣多了去了。这是他刘氏几代君王欠下的债,他得慢慢还。一味采用杀伐手段,未必就是好的。
小小的年纪,满嘴道理,讲得刘大状元都甘拜下风。
洛都城外,刘运穿上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亲自为李旦送行。
这是他,第一次出城。
“此去天河宗,尚有五百里之遥,师尊当一路小心。”少年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行了拜礼。
“知道了,回去吧,家中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你呢。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刘雨亭。此人虽说脸皮厚了些,办事的能力还是有的。不必觉得为难,他若敢欺负你,告诉我便是。”
“哎,蛋哥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刘雨亭是地痞无赖呢。放心吧,都是自家人,我一大德王朝的状元,还怕治理不好一个小小的后昭?我刘雨亭的为人,那是堂堂正正,有口皆碑的。不信,你问曹公公,他最清楚。”
李旦闻言,脸皮狂抖两下,还真就转身看向了老太监。后者见状,摇摇头,啥话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便上车去了。
“瞧瞧,公公默认了。刘运侄儿,知道你刘叔我的为人了吧?放心,你刘叔我,也是半个神仙!”
刘溪大笑,挺起胸脯拍了两下。李旦看他这模样,才放心离去。
别的不说,你刘雨亭的确也是炼气士,还他娘的身怀人道至宝。
能不能整治好后昭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保住我家徒弟的安全。
上了马车,一路无话,两日后,李旦与老太监来到了天河宗所在的漭山脚下。
若是按照李旦从前的性子,定然不敢正大光明的上山。
万一人家不高兴,给他一顿打,找谁说理去?
但有了老太监陪同,手里又拿着后昭国皇帝的“介绍信”,李旦便有了把握闯一闯天河宗的山门了。
大不了,先礼后兵。
而跟他预想的一样,天河宗内,必然有一座强大的“锁龙阵”。以至于到了漭山脚下,依然察觉不到任何天地灵气的波动。
这可不是一座道家宗门该有的气象。唯一的解释就是,天河宗运用阵法,锁住了地底龙脉,甚至是锁住了一地山水的全部灵性。
无论是哪种做法,对于附近的百姓而言,都不是好事情。这恰恰说明了,什么是道家的太上无情。
漭山很高,应该算是后昭国境内最高的一座山峰,足有一千三百余丈,也就是四千米左右。
李旦和老太监往上走了两百米后,便遇见了天河宗的巡山弟子。
两个年轻的小道士,看气象,应当是炼气期两三重的样子。
“道门重地,闲杂人等还请止步于此处。”
其中一个小道士立马横过手中长剑,要求二人立即下山。李旦也不在意,缓缓掏出了一本册子。
“后昭国皇帝亲笔御批的文书,我要见道觉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