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不要这样了。”齐玥揽住陈舒华的肩膀,冲秦烟微微鞠躬致歉,但说的话也让人心惊,“大嫂,这次你确实有些薄凉了,父亲临走时原本想看你一眼的,可你却不在。我知道你和大哥感情好,可你也不能因为大哥和父亲不合,便如此强硬,你是大哥的妻子,同时也是齐家的长媳,该有的礼节到底是不能少的,至少应该去看父亲一眼的不是吗?”
秦烟有些诧异齐玥会说出这些话,字字句句既道出了齐楚的叛逆不孝,又顺带着指责她薄凉无情。之前的齐玥,可爱善良,怎么齐老前脚刚走,她忽然就变了一个人。
众人的目光越发微妙讽刺,像利剑似的投在秦烟的身上,就好像在看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
“齐玥,你是晚辈,礼节这些东西,不是用你来教秦烟的,平日里不是端得挺可爱乖巧的吗,怎么今天变成了这样?”齐媛看了一眼齐玥,又掠了一眼陈舒华,语气略带侵略。
说罢,她拉着秦烟的手,坐在了亲系的位置。秦烟的右手边,恰巧是封洛。
齐老身边最信任的那位律师也在,见秦烟和齐媛一前一后坐定,微微颔首,拿出了手里的文件。
“这是齐老留给您的东西。”律师将正式拟订的文件和一只不起眼的素色镯子一并交给了秦烟。
那个素色的镯子,就是当初陈舒华在书房的保险柜里发现的,毫不起眼的银镯子。旁人怎么可能想到,这看似普通到拿不出手的镯子,如果拿在手里微微摸索的话,便能轻易发现一个暗扣,打开暗扣,里面藏着张纸条,是齐老的亲笔信,留给秦烟的。
“齐老在秋怡山上的所有不动产,包括别墅,马场,球场等等,都归秦烟女士您所有,您有权利接受这份财产,也可以选择放弃。”律师解释到。
秦烟看了齐媛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后,郑重的接过文件和镯子,语气冷静平和,“我接受,谢谢。”
“真好,真的挺好的。”齐媛拉着秦烟的手,忽然低声感慨了一句,看到镯子的时候,嘴角微微颤抖的勾起,眼角微红,好像是在释怀什么。
后来,齐媛告诉秦烟,那镯子是齐老当初送给她母亲秦怡芝的第一份礼物,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外教老师,那时候,他们夫妻的感情无比的纯粹又简单。
齐老之所以在秦怡芝去世后把镯子留在了保险柜里,大抵是放不下心底的愧疚,所以也随着镯子一并锁了进去吧。
他把镯子留给秦烟,把秋怡山留给秦烟,到底是在想方设法的弥补心底的遗憾和懊悔。有些错误就是这样,一旦发生了,就要用尽后半辈子去弥补,明明知道于事无补,却依旧放不下那份执念。
秦烟和齐媛不想多做停留,拿到应得的东西便跟老管家打了招呼,“父亲葬礼的时候,我们再过来吧,您也好好保重身体。”
“也好,也好。”老管家依依不舍,但还是目送着她们离开。
临出老宅时,封洛跟了出去,在后面叫住了秦烟。
齐媛转脸看了男人一眼,见他没什么危险性,才沉声告诉秦烟,“我在车里等你,聊完找我,我带你回医院。”
“好。”秦烟点点头,目光很是平静。
封洛站在老宅的院前,半封闭的拱形门,上面开满了夕颜花,淡粉色的,在这个季节甚是罕见漂亮。男人的眉眼依旧精致得如玉雕塑刻般,找不到半分瑕疵。冷白的肤色,嫣红的唇色,眼角的泪痣衬得他越发忧伤失落,犹如坠落人间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