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闻言一愣,微微朝柜台里间看了一眼,而后转眸对她道:“不知这位姑娘,找我们掌柜的所谓何事?”
谢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柜台后的几人,其中一精瘦的老者引起了她的注意。
原因无它,而是那伙计在看向柜台之时,柜台几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那老者身上,而那老者,却是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虽是转瞬即逝,却也足够让谢婉看得明白。
她并没有回答伙计的话,而是径直来到柜台前,取出阴玉,往那长者面前一放,淡淡道:“现在,我可以见掌柜了么?”
那老者看了眼阴玉,顿时整个人一震,急忙拿过阴玉,仔仔细细看了一会,而后站起身来,双手捧着阴玉递到谢婉面前:“老朽失礼了,姑娘里间请。”
他一边从柜台上下来,一边招呼着伙计:“领几位贵人去里间。”
伙计闻言,连忙上前陪着笑脸:“几位,里间请。”
谢婉接过阴玉好生收好,领着海棠与丁香,跟着他往里间走去。
伙计将她们送到里间便离开了,一进里间老者已经在候着,他先是招呼着谢婉入住,而后看了看丁香和海棠,面露迟疑之色。
谢婉看懂了他的意思,摆了摆手:“无妨,都是自己人。”
听得这话,老者这才收回目光,他俯身朝谢婉拜下,行了个大礼:“福山当铺掌柜卢逊,见过东家。”
谢婉被他这话吓了一跳。
她瞧见那幌子上的图案,与卫澈给她的阴玉上图案一模一样之时,也曾想过,这福山当铺定然与卫澈有什么关系。
可她却没想到,卫澈竟然是这福山当铺的东家!
他不是在三月十五的殿试之后,才正式搬到国都的么?何时置办了当铺这样的产业?
而且据她所知,他是皖地人士,皖地虽多出商贾,可卫氏一族却只是普通商户,根本不足以有能力在国都置办产业。
寻常产业都不能,更何况是当铺!
谢婉虽对当铺并不了解,却也知道,凡是开当铺的,背后多少都有些门路,而仅凭卫澈一个无实权,刚刚来到国都上任的不足半年的太傅,又是如何做到的?
此刻的谢婉有了一肚子的疑问,可她面上却是不显,只淡淡开口道:“最近生意如何?”
卢掌柜微微一笑:“托东家的福,咱们福山当铺的盈利已有三年超出预期,东家可要看看账目?”
三年?
谢婉心头微震,此间当铺竟设立远超三年之久?
也就是说,最少在三年之前卫澈便置办了此间产业,而他,凭的是什么?
“账目便不必看了。”谢婉摆了摆手,她着实不明白,卫澈给她这块阴玉到底什么意思,
略略沉吟片刻,她又试探着开口道:“你仅凭此玉便认定我是东家,万一这玉是我仿造的,亦或是我捡来的呢?”
掌柜的闻言笑了笑:“东家说笑了,且不说这玉构造特殊,仿造不来,就说能知晓这玉与咱们当铺关系的,又岂会是不相干之人。”
谢婉仍旧不依不饶:“若我是歹人,套了你们东家的话,而后窃取了这玉寻上门来呢?”
听得这话,掌柜的笑容更深:“这玉乃是阴玉,凡持阴玉上门,我们一概会往上回禀,若当真是歹人窃取了阴玉寻上们来,定会有人持阳玉,以证身份真假。”
竟然是这般严谨。
然而谢婉刚刚感叹完,便又想到了今日早间卫澈的所作所为,心头顿时一阵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