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来的猝不及防,光听那声闷响也知晓会有多痛,肖云海一张脸隐隐泛红,不知是因为痛的,还是因为在众人面前出了丑。
但他很快便恢复如常,一脸恭敬模样道:“下官乃是太傅属官,礼重些也是应当的。”
“是么?”卫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声清冽听不出喜怒:“如此卫某便受着了,肖大人请起。”
肖云海拱了拱手,缓缓起身,然而他还未站稳,突然膝间又是一麻。
“咚”的一声,他又跪倒在地。
只是这次不是单膝,而是实打实的双膝跪地,而且不偏不倚,正正跪在了卫澈的黑靴之下。
众人惊了,就连肖云海自己也愣在了当场。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他身上,让他觉得好似被人当众扇了耳光一般难堪。
若第一跪是意外,那这第二跪显然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便是要让他当众出丑。
谢衡歪了歪脑袋看着肖云海,一脸好奇:“肖洗马,你为何跪拜太傅?”
听得这话,肖云海一张脸终于还是憋不住泛了红,他连吸了两口气,这才出声道:“太傅乃是两榜进士当朝状元,是我等学子楷模,今日见着太傅微臣有些过于激动了,殿下见谅。”
他一脸诚恳,语声又恳切非常,不谙世事的谢衡当即便信了,认同的点了点头:“就连皇姐都说太傅才学斐然,你初初见他有些激动也是正常的。”
肖云海闻言一噎,垂了眼眸。
卫澈听得此言,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他低头看向肖云海,仍是语声淡淡:“既然肖洗马一片赤诚,卫某便厚颜受着了,肖洗马请起。”
肖云海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多谢太傅。”
他再次缓缓起身,整个人紧绷着,生怕再遭暗算。
好在这一次终于没有再出什么意外,他安然起身便立刻退到了谢衡身后。
卫澈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谢衡道:“听闻宫人说,今日殿下起的甚早,想必此刻定然疲倦,今日课业便免了吧。”
谢衡愣了愣,太傅竟然主动免了他的课业?
他歪着小脑袋看着卫澈,有些不敢相信:“太傅此言当真?”
卫澈点了点头,双手负于身后,薄唇微微扬起:“臣今日心情甚佳,免殿下一日课业。”
“太好了!”谢衡忍不住一声欢呼,随即瞧见卫澈的目光,他立刻收敛了神色,轻咳一声努力摆出一副稳重模样:“孤……孤是想说,多谢太傅。”
“殿下不必言谢。”卫澈转眸看向凉亭:“先前等候殿下之时,臣擅用了东宫一副白玉棋,不知殿下可否赏给微臣。”
卫澈免了谢衡一日功课,此刻莫说是一副棋,就是十副百副,谢衡也会让人立刻凑来给他。
卫澈话音刚落,谢衡就小手一挥,指了身旁宫人,让他去将凉亭的白玉棋给收拾了送来。
宫人动作很快,没一会便捧着棋盅棋盘走了过来。
卫澈伸了手却没接住,棋子哗啦啦的散了一地。
递棋盘的宫人吓了一跳,立刻蹲下身去拾散落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