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情窦初开,错爱京城四公子之一赵添云,但因身为戏子而遭其母当众羞辱。素蝶心气甚高,当即与赵添云斩断情丝,从此不相往来。
三年后在一场酒会上相遇,赵添云已娶妻生子,却纠缠素蝶要纳她为妾,想方设法围追堵截,令她无法安心登台唱戏。素蝶被逼得躲进深宅,沉寂一年。于是有传言,她是因情伤而弃戏。
再之后,便是从好友口中得知军机要情,匆匆嫁给李兰生逃至南京。
是一段不愿提及的旧事。
素蝶不悦他私查往事,也不好发作,仍含笑着:“不过镜花水月。叶三爷也信谣言?”
“罢。”叶三爷自嘲地笑笑,“你来找我,定不是与我闲谈。”
“是,确是有求于你。”
叶三爷敛了笑:“林小鹤杀的是我兄弟,若轻易放过,我拿什么服众。”
素蝶也懂江湖道义,不再为难,起身拜别:“是我叨扰了。”
“你每每求我办事,都这般心高气傲。”
素蝶苦笑:“真如叶三爷所言,我踏不进这扇门。”
“陪我小酌一杯。”似询问似命令,不容拒绝。
素蝶正犹疑着,仆从们已经去张罗了。不一会儿,美酒佳肴一一端上,仆从退尽,只留主与客。
这架势已无退路,只得坐下。
叶三爷斟满两杯酒,先喝下一杯:“早些年我也在北平,你的名字我听过。若非当年穷困潦倒,或许你我早已相见。”
这一段往事竟出乎意料。
叶三爷又饮了一杯:“那年你唱的是《洛神》,报纸上登了你的照片。”
只一眼便印在心里,倾慕至今。一杯又一杯,叶三爷喝得殷勤。
素蝶在一旁听着,勾起一众往事,心中郁结,也一杯接一杯。白酒烈,几句话间已经微醺。
“若非战乱,你我不会相见。”素蝶微醺的脸在烛火下愈加迷醉。
叶三爷情难自已,抚上她的秀发,她的黛眉,她的媚眼。在她脸上轻留一吻。
素蝶吃惊。但酒烈,意识不太真切,恍然是梦。她推开近在咫尺的男子,望见衣架上的贵妃行头,醉悠悠扑过去,取下穿上。
转身撞上叶三爷,原来他紧跟在身后。她本能后退,却被逼到死角,无处可躲。
她惊慌:“叶三爷?”
叶三爷从她头顶的壁架上取下胭脂油彩,手指蘸了,细细地给她上妆。
素蝶对镜照看,他竟是会家子,妆面一丝不差,不输包头师父。
“你怎会化妆?”
叶三爷笑而不答,只痴痴地望。
素蝶别过头去,水袖轻拂,探出兰花指,凄凄地唱: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
叶三爷坐在太师椅上,眯觑着眼,沉醉地听。这一刻,他等了十年。
素蝶缓缓地走,一步一停。眼神飘得极远,是在看花;又似看得很近,是在观鱼。媚眼如丝,万般风情。
再演卧鱼,衔杯,醉酒……既雍容华贵,又媚态万千。竟似贵妃再世。
唱到“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时,醉意愈浓,险险就要跌倒。叶三爷抢身抱住,耳鬓厮磨,暧昧至极。
“你可愿做我的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