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 23 这世界上什么最令人暖心(1 / 2)爱怎么能了首页

大都市的精英女白领,通勤会是怎样?

拿覃夕月打板子,凡事必躬亲,工作分次要,严格遵照记事簿上的计划,NC职能流程每日必清,吃饭不过十五分钟,连打个响嗝也容不得马虎,帕子掩住,泄洪一般从牙缝里滋出气来。

生孩儿的会添一些堵,刨去上下课接送,兴趣培训和功课辅导,以及督促洗澡刷牙这等看似细微尘末的小事,实在提振不起多少精气神,她单位审计部的徐大姐,便是个肉眼能看的样板,三十几,活成了六十岁的模子。

反正有一刻钟不是规划得工整,她便躁狂,可她对谁温柔过,只是在排他的事物认知上从不抱有过分的期望罢了。

覃夕月逢周一便要起早,她须替罗志杰做早餐。

罗志杰任职的车行在海珠区,租房却在白云区,南北辙向,拿1:10000的地形图,一只成年男子的手掌还不足以比划。

五点五十起床,一刻钟的时间解决盥洗和排便,用过膳食,六点半出门,稍不慎,会错过四十五分那一趟接驳的公交车,再换乘两条地铁线路,与他这样赶路的蚁客是多如牦牛,大家不讲话,占个座,亦或者靠在角隅处裹一裹身子,阖眼休憩,情况顺利的话,八点十分能赶到。

老板不常出没,领班是一位年逾六十的老师傅,罗志杰与两位同事是昼夜两班倒,周一至周六,作息时间会在车行里匀一块干净地,支一张弹簧床睡,省得每日往返,累。

昨夜擀的面皮,包的是韭菜猪肉馅,吃起来香。

罗志杰喜嗜沙茶酱,一只饺子蘸半身,敞开了吃,肚皮胀得是滚瓜溜圆的,他倚在椅背,颓唐地坐一会,夕月一方面收拾,一方面轻敲他手背,笑着斥责:“你呀,吃没吃相,坐没坐相。”

“那不得怪你啊。”

夕月错愕:“怪我?”

“可不是,难道不是因为你做的好吃,谁会吃到累呢?”

夕月噗嗤一笑,说:“就你嘴贫,你还吃到累呢。”

“我说真的,我一只也不愿给别人尝!”

罗志杰怕人争食的龇牙模样,像一只獒犬,逗趣了夕月,夕月揶揄着说一句:“那要是给我吃呢?”

罗志杰面色为难:“那一只好了,多的不行。”

夕月锤他一记重的,凶他:“不行,我全要了。”

罗志杰下唇一翻,作出一副委屈相,夕月不去理会他,进房去拿背包,出来时,罗志杰已穿好鞋,踢踏一遍,正合适,POLO衫的衣领翻起一角,夕月踮一踮脚,替他捋直,罗志杰反手抓住她,蓦然说:“跟你说件正事。”

“什么事?”

“我妈想过一段时间,来广州玩。”罗志杰看她一眼,忸怩着说,“主要,是想看一看你。”

罗志杰的妈妈是一位全职主妇,俩孩子从幼照看到大,吃过不少苦,有一次趁墟,罗志杰差一步便让一疯癫的流浪汉给抱走了,他母亲矮别人一截,却与那厮扭作一团,乡亲们拿来锄头才赶跑那人,她很珍重的一条纱巾,二舅去一趟省城,从国营商品店买来的高级货,也撕坏了,所谓为母则刚,俩孩对她是既畏惧,亦感激,许多事情是绝不会忤逆长辈的。

夕月那时一听,调侃一句:“那时你要被拐喽,你就不姓罗了,指不定跟我姓。”

罗志杰满不在乎:“好呀,跟你姓我也不吃亏,入赘当甩手姑爷便是了。”

“想得美哟你,当然是你养我!”

她有想过这件事,是迟早得来,婆婆要瞧一瞧未来儿媳,按说有理,覃夕月只是心底没谱,职场几多的鲸涛鼍浪,她也从未露过惧色,轻易便能处置妥当,可她不曾思虑过,人生轨迹忽然踏入这一步,这如坐针毡的感觉,便雷同于册选嫔妃,浑身裸露地站于生人面前,任他人抚弄,更不齿的是,来者一面观摩,一面手执宣笔撰写,一面还要朗声读出:“此女子身形瘦削,**色泽斑黄,**垂落,即刻打入冷宫,永不得面圣垂怜!”

想一想这细节末梢的,便也叫她寒颤!

再者,以后出了家庭矛盾,真与婆婆扭作一团了,又当如何?

覃夕月心底有一股郁气,梦魇初醒跟这很像,却并非一回事。

覃夕月穿搭随意,茵曼的蝴蝶袖短恤衫,森马百褶雪纺裙,卓诗尼小香风外穿包头凉拖,挎纪梵希牛皮复古鳄鱼纹链条手提包,长发披肩,十足的知性。

八点五十进入大厦,乘电梯登上二十八楼,打完卡,冲了一杯咖啡,覃夕月在座位上怔楞片刻,一沓文件夹突然摞在她的文案上,令她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是同事Alisa,与她曾是同Team,不久前调任合约部。

Alisa看她精神萎靡,探出手,试她额头温度,问:“你怎么搞的,好似没睡一样,也没发烧发热,在想什么呢,平日里,我若是走近,三步之外你就知道了,要是让楼上赵经理巡查见到,得好一顿骂。”

覃夕月知道她讲的是监察部,专管风纪,摆一摆手,说:“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吗,只是没睡好罢了,工作不耽误。”

ALisa也不便他言:“没事就好。我提你一句,九点半隆会饭店并购会议,可别误事,提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