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在生我气,不会理我”。
“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你以为那晚你走了,我再没寻过你?你以为你说你爱上别人了,我就会信?你以为我不想你?你以为,我不想你……”
哽咽终而变成沉默,月光如水般澄净透明,几人贴坐在墙根下,心事重重着这场悲欢离合,凝冰看了一眼一旁的玉鸣,一个弹指将他解开,玉鸣飞奔到冷冰潇身旁坐下。
“潇潇,以后我们有事儿一定要说开,不要因为一个人的自以为是,害我们分开,又痛苦又折磨”。
冷冰潇将头抵在墙上,缓缓闭上了眼。
女人是奇怪的,明明爱着一个人,却不敢光明正大说爱,如果能为了一个男人的未来牺牲自己,那便是流传千古的佳话,望夫石、贞节牌坊像拴在女子身上沉重的镣铐,也想毒虫一般侵蚀着女子精神。
阿菁自以为是的好,却害了两个人的悲惨,可阿菁又是两人之中最可怜的那个,孰是孰非,从来都是无从定论。
房间传来缠绵之声,蠃蠃拉起凝冰就走,玉鸣趴着窗户要看,被冷冰潇扯着衣领拖开。
“潇潇,不行了,外面太冷了,我受不了了”。几人在村头的桥边坐至半夜,玉鸣被冻得浑身哆嗦,牙齿咯咯哒哒直打架,“他们肯定完事儿了,咱们就回去吧”。
蠃蠃在一旁哈着气接话:“玉公子此言差矣,小别胜新婚,说不定只完事儿了一次呢。”
玉鸣对着蠃蠃眨了眨眼:“还是蠃蠃懂。”
“姐姐,我也不行了,要不咱们去阿菁家吧”。
冷冰潇看了一眼凝冰,嘴唇发紫,脸色惨白,赶紧抱住她。温热的胸口一阵冰冷,两条胳膊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冷冰潇这才知觉已经不再是手指的问题,心里咯噔一下。
“有谁知道阿菁家吗?”
“我知道!我去过!”
玉鸣颤巍巍举起手。
“玉公子怎么知道?”
“先别管怎么知道的,反正就是知道”。
三人跟着玉鸣来到阿菁家,石屋内炉火正旺,冷冰潇把凝冰放在炉火旁,又去加了点柴,热气逐渐驱散寒冷,几人昏昏欲睡。
“姐姐,我,我想睡觉”。
凝冰揉着眼睛软绵绵地说,冷冰潇起身去里间,藏蓝色的被褥将房间衬得更是清冷,正将被子扯开时,哗啦啦的信封散落一地,仔细一看,每个信封上都是“毕方收”,字体娟秀有力,很是好看,冷冰潇偷偷藏进袖中一封,其它的仍旧放好。
“姐姐,你不睡吗?”
凝冰扯着冷冰潇的手问道。
“姐姐再等一会儿,你先睡吧”。
冷冰潇摩挲着凝冰的手,又缓缓放进被褥里,很快凝冰就睡着了。又拿了两床被子走到外间,只见玉鸣和蠃蠃抱在一起,还不停往对方怀里钻,不禁哑然失笑,被子轻轻落在二人身上,不多会儿,二人便睡熟了。
冷冰潇坐在一旁,听着哔哔剥剥的炉火,仍是感叹。她一直以为毕方温文尔雅,细心体贴,却不曾知道:所有的温柔都是来自一道道的遍体鳞伤。
不知过了多久,天微微放亮,炉内只剩一堆绝望的死灰,散发着微弱的余热。
“潇潇?!”慵懒的声音里是几分惊讶,“你一晚上没睡吗?”
“你醒了?我睡不着”。
“是在想毕方的事吗?”
冷冰潇点头。
“没事儿的,你怕是不知道,灵兽都要渡情劫,阿菁就是毕方的情劫,不过是这劫太长了点儿”。